路锦幼眼泪都哭干了,抽抽嗒嗒的抬眼看着裴也,不顾裴也犯难的神情,自顾自的扯起他的衣裳擦脸。
“脏了。”
“不脏。”
“脏了!”
“那……”裴也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究竟该说脏了还是不脏。
“一会儿回去换下来,我给你洗。”
裴也腿一软,下意识的就想跪,可想到方才她的反应,生怕她又气哭,硬生生的又挺直腰板站着。
“卑职不敢,公主千金之躯,哪能给……”
“让你送来就送来,本公主要是知道你自己偷偷洗了或者让哪个宫婢给你洗了,本公主就杀了她。”
裴也知道,路锦幼向来嚣张跋扈,嘴上不饶人,但心地善良,虽不至于杀了宫婢但也少不了一顿责罚。
为了不牵连旁人,裴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心里想着自己多拖些时日,她也就忘了。
毕竟她向来如此,除了安竹音的事之外,旁的人和事她都鲜少上心。
得了裴也答应,路锦幼心情舒畅,顶着一双有些红肿眼睛慢悠悠的散步。
“以后我哭了你得给我擦眼泪,不许犹犹豫豫,你手又没断。”
“以后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寸步不离地跟着。”
“不许听别人的话,只能听我的,不过父皇的得听,我怕他不高兴要砍你脑袋。”
“记住了,你是本公主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许多看一眼,小女娃娃都不行。”
“你得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眼里看的是我,心里想的是我,嘴里念的也是我,听见没?”
裴也听着她颇为霸道的语气,越听越不对劲。
难道,自己的心思被发现了?
路锦幼说了半天,身后的人连个回应都没有,回头一看发现人在走神,当即加重语调喊道:“裴也,你听见没?”
“啊?嗯……嗯,裴也是公主买回来的,自然是公主的人,一辈子都是。”
路锦幼唇边扬起灿烂的笑容,在裴也眼中,这比今日的艳阳还要耀眼。
她说的这般直白,她就不信裴也真能像块木头一样什么想法也没有。
这一世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她不管身份地位,她只知道裴也爱她,用生命在爱她,这样一个人,她没法不心动。
“走吧,到马场瞧瞧去,一会儿有热闹。”
“是。”裴也颔首,紧跟着她朝主帐走去。
每年清明前后,皇室都会来马场赛马,这是东启国的传统,是为百姓祈福,风调雨顺的一年。
路锦幼知道安竹音常年生活在宫中,从未见过东启国外面的景致,特意求得恩典带着安竹音也一道同行,而后又私底下撒泼装哭求了一甲胜者的恩赏。
目的就是为了让安竹音有机会出宫去散散心,一扫心中的阴郁之气,只为了他能发自内心的笑一笑。
原本今日她早就安排裴也暗中帮助安竹音取得胜利,为此没少花费心思去打点。
她的那些个皇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狮子大开口要的全是名贵的字画藏品。
结果倒好,她一朝梦醒重生回来,现如今她绝不能让安竹音有机会出宫。
想到这儿,路锦幼加快步伐,身后裴也的眼神暗了暗,心想她果然还是着急安竹音。
很快,他便收敛心神,又恢复成那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
“哟,好生热闹,不知是我哪位皇兄领先,还是说哪家的公子?”
路锦幼人未到,声先到,待她走近时众人纷纷福身行礼。
“小五,怎得现在才来?”
路锦幼软绵绵的唤了一声父皇,乖巧的在皇帝路勉之身边落座,亲昵的挽着路勉之的手,一手托腮,认真的盯着马场的方向。
路勉之不露声色的睨了眼她身侧的裴也,转而道:“方才听你几位皇兄说,质子惹你不高兴了?”
“嗯,所以父皇可莫要给他奖赏。”
路锦幼头也不回的盯着马场上的安竹音说道,惹的路勉之很是疑惑,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安竹音。
安竹音刚来时常被欺负,路勉之身为皇帝怎会不知道,只要不闹出性命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但自打他这个宝贝女儿为了安竹音跟自己哭闹了无数次后,他实在没法只得勒令众人不许欺负安竹音。
好在安竹音为人安分,对待路锦幼也是异常乖顺,待以后若是路锦幼有了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