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
“这是我的床,要睡滚回去睡。”
李忠明没搭理她,扯了扯被子睡了。
黎仲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睡了。
顾月笙见状让阿桃搬来棋盘,“洪辰溪,咱俩来下棋。”
洪辰溪点头,“好。”
许宴知一阵无奈,但望着抢了她床榻睡得正香的俩人又陷入沉默,她后知后觉想到自己一连三月都在宫中理政,和他们几个也许就没碰面了。
她在宫中政务繁忙,他们几个在外也不见得过得有多舒坦,定也是时刻关切着她的。
他们又睡过几个好觉呢?
许宴知见他们睡得安稳自己也泛上困意,她干脆躺下去也阖眼睡觉。
“礼,谦仁有礼。”
“礼这一字是很好的,但……”
“但什么?”一个小脑袋突然在窗台上冒出来,眨着眼睛盯着屋里说话的太傅,“先生说说,但什么?”
太傅对面的许昌茗蹙眉瞪一眼,“没规矩。”
小脑袋在窗台消失了,下一刻又从正门进来,规规矩矩向太傅行礼,“学生见过先生。”
太傅笑着摆手,“罢了罢了,小孩子嘛,许大人何必计较那么多。”
小脑袋低眉顺眼的坐到许昌茗身边。
许昌茗扫一眼,话里有些无奈,“这孩子顽皮惯了,若在学宫里犯了错还请太傅严厉管教。”
太傅看一眼许昌茗身边低着头、乖巧坐着的孩子笑一声,“顽皮是顽皮了点,但也聪慧机灵,许大人也不要过于压制孩子的本性,男孩子嘛,总是要跳脱一些的。”
这话说得许昌茗一阵汗颜,哪里是男孩子?分明是爱穿着男装像猴似的爱上蹿下跳的女孩,如今倒好了,顽皮到说她是女孩也没人信了。
许宴知低着头在一旁听得嘴直咧,被许昌茗打了一下脑袋才老实。
“诶呀许大人,别打孩子嘛。”
许昌茗笑道:“让太傅见笑了。”
有太傅撑腰,许宴知又开始没规矩,她问道:“先生刚刚说‘礼’很好,但什么?”
太傅停顿一下,还是说道:“但太轻了。”
许宴知没懂,扭头问许昌茗,“什么叫太轻了?”
许昌茗和太傅对视一眼,同时一声叹息。
许宴知不依不饶,“什么太轻了?这个字有什么不好吗?”
“我觉得挺好的啊?靳——额,太子殿下的名字里不就有这个字吗?多好听啊。”
许昌茗把手放到她脑袋上摸了摸,“你还小,不需要明白,去玩吧。”
许宴知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太傅那句“太轻了”是什么意思。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礼,谦仁有礼。
偏柔,撑不起一国之重担。
所以太傅说太轻了。
太傅是在说靳玄礼撑不起江山社稷。
许宴知突然想到靳玄礼为靳玄政取名那日,他说“政”字很好,能撑起社稷。
那时许宴知还调侃他:“你怎么也信这个?照这么说你的‘礼’不好吗?礼,最早是对神灵的敬意和祈求福祉的愿望,到后来寓意天下宗法礼制,难道撑不起社稷?”
“你再听神棍胡诌,我就把所有神棍都抓起来斩首。”
靳玄礼笑着摇头,“行了,朕不听就是。”
回忆在梦中肆无忌惮,许宴知醒后心中一阵怅然若失。
李忠明不知道何时醒的,接替顾月笙和洪辰溪下棋。
黎仲舒也比她醒的早,坐在床边看话本,见她醒来眼睛有些润,问道:“又做梦了?”
许宴知捏捏眉心回神,“嗯。”
顾月笙端着药走进来,“梦见什么了?”
她淡淡回应:“一些过去的事。”
顾月笙把药端给她,“先喝药吧。”
许宴知接过来一饮而尽,“近日太忙,没来得及过问小侯爷的事,他可有来过信?”
李忠明说:“一月前来过,但也没什么要事,你放心吧。”
“都察院呢?”
洪辰溪接话:“吴大人任都御史后忙着处理其内部琐事,暂时也没什么大事。”
“还有你一手带出来的陆戎珵也好好的没出什么事,你就放心吧。”
“等病好一些回都察院看看吧。”
许宴知应一声。
“明日陪我去趟万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