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影,墙角的杂草也沾上了些许血迹。
涵嬅沿着那一块走着,很快便发现那厚雪层中沾了血的簪子。三人似乎已经有了头绪,沿着簪子掉落的方向一路查探。
一直出了树林,他们又没有了线索。
天色渐暗,他们就在路边起火休息了。他们休息的途中又看到了一批赶路的难民,涵嬅远远地望着,随口说:“这些难民来的方向是陵州城吧。”
正清在火中烤着鱼,用树枝玩弄着点点星火,只抬头浅看了一眼,回道:“嗯,听说陵州城最近在闹饥荒,离陵州城最近的应该是烟城了。”
涵嬅坐在树桩上,双手撑着脸,看着那燃烧的火焰,暖和极了,她长长得叹了口气,说:“要是敛华也能遇到难民的队伍去烟城就好了。”
傅池衍闻言抬头,看见那不远处的难民也已经散落了一地开始休息了。他心想‘他们从树林出来遇到难民,说不定崔扶月也遇到了。’
但此时天色已晚,晚上走上路是非常危险的,只好等到明天一早再出发。
而与此同时,崔扶月跟着的队伍长途跋涉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烟城门口。她扶着大娘往里走,见大家都走到了一个偏僻安静的休息了,也跟着坐在了阶梯上休息。
崔扶月实在是饿得不行,这三天里,除了喝水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但得到可靠消息,有人说明日一早有好心人施粥,她这才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想着赶紧入睡,睡着了就不饿了。
第二日一早,崔扶月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说是民锣街已经有人开始施粥了。大娘睡得很死,崔扶月叫了她好几声她才迷迷糊糊醒来,被崔扶月搀扶着前去排队。
那队伍非常非常长,烟城容纳的难民实在是太多了,一眼看不到头。大娘的脸色非常难看,嘴唇惨白,靠在崔扶月身上一副要昏睡过去的模样。
“大娘,再坚持一下,很快就有东西吃了。”崔扶月掏出了水囊,往大难嘴里灌水。
大娘怀里有一块存了好几天后邦邦硬的馒头,崔扶月劝她先吃下垫垫肚子,但她始终不吃,她说:“我要给我的嫣儿留着的。”
不用想也知道,她的嫣儿已经在那场饥荒中死去了,崔扶月看着她手中的那块馒头,眼神中充满了忧伤,大娘好似看穿了一般,反而安慰道:“大娘没事,大娘还可以坚持。”
“如果您实在坚持不下去,一定要吃掉,好不好?”崔扶月说。
“好,好。”
队伍排了一个时辰,她们又冷又饿,崔扶月时不时便会给大娘水喝,将大娘搂着怀里,两人互相取暖,终于,崔扶月看到头了。
施粥的是以为很年轻的姑娘,一看便知道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在烟城久些的父老乡亲都知道她,都管她叫林姑娘,人美心善,跟活菩萨似的。
崔扶月比较幸运,排到她们二人时就正好剩下两个馒头和半碗小粥了,崔扶月捧着那碗粥连连向林姑娘道谢,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着,此时粥还热乎着,她就先给大娘吃下了。
后面的人都没有了吃食,有的人神情瞬间黯然失色,落寞离去,有的却不服,气哄哄地走到崔扶月和大娘面前。
崔扶月抬头看着那名男子,问:“做什么?”
那男子伸出手,说:“叫出来!”
崔扶月知道他一定也很饿,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饿,她便看他可怜的份上,将自己的馒头掰出一半分给他。
谁知那男子没好气地夺过那一半馒头后还不罢休,欲要从崔扶月的手中抢走另一半,崔扶月躲闪及时,将大娘和那一半馒头护在身后,气愤道:“我好心分你馒头,你别不识好歹!”
男子比崔扶月高出一个头,以为崔扶月好欺负,便上手推了崔扶月一把,崔扶月的脚上本就有伤,往后退时好不容易稳住脚步,谁曾想却撞到了大娘,她一个踉跄便瘫坐在地。
崔扶月惊慌地蹲下身去扶起大娘,谁知刚一扶起,她手中的馒头便被那男子抢走了。崔扶月连忙要上前去夺回,谁知那男子直接抓住了崔扶月的手臂,用力往前甩去。
大娘愣在原地瞎着急,最后连她的馒头也被男子拿走来。男子走到摔倒在地的崔扶月的面前,他看出了崔扶月腿是瘸的,便一边吃馒头一边踩在了崔扶月那只受伤的腿上。
崔扶月躺在地上啊啊直叫,一旁的难民坐在一边无动于衷,主要是他们不想引火烧身,自己的小命都护不住,更别说去当救世主了。
那男子咬着馒头,嘴里塞得满满的,又喝了一口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