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声音里带着刻意放大的怒意。
“镇山军主动袭杀太原军!这笔账,我记下了!”
李孝恭在远处勒住马,看着王休,嘴角勾起抹无人察觉的笑。
“撤!快撤!”
他的吼声听起来慌乱无比,但内心却是计谋得逞的畅快。
王休望着李孝恭撤退的方向,亮银甲上落了层烟灰。
他忽然明白,这场架,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铁矿。
李孝恭要的不是胜负,是让这场火,烧到晋阳去。
“将军,追不追?”
老兵递来的水壶还带着体温,壶嘴结着层薄冰。
王休接过水壶,没喝,只是倒了点水在手心,搓掉脸上的烟灰。
露出的皮肤泛着冷白,唯有眼底燃着团火。
“不追。”
“你当他真傻?五百人闯一千人的军寨,是来送死的?”
老兵挠了挠头,甲胄的鳞片被蹭得 “哗啦” 响。
“可他们明明没占到便宜啊,还折了上百个人。”
“折的不是人,是信。”
王休把水壶扔回去,转身往寨里走,亮银甲的披风扫过地上的盐粒,留下道浅痕。
“备笔墨,我要给父亲写信。”
他顿了顿,脚步停在被劈开的栅栏前,那里还挂着半片太原军的衣襟。
“算了,不写了,直接将口信快马送邯郸。”
“就说李孝恭带五百人寻衅,双方交战之后败走,对方似有援军。”
老兵一愣,“可他们明明只有五百人”
“五百人敢闯铁矿?”
王休冷笑,“他们是想让我们请救兵。”
他接着补充道:“告诉父亲,李孝恭的目标,恐怕不是铁矿。”
但他不知道,李孝恭要的,正是这封求援信。
李建成在晋阳的府邸里正对着沙盘出神,沙盘上的沙河县被他用红笔圈了个圈。
裴寂在旁咳嗽着,手里的药碗都快凉透了。
“世子,李孝恭去了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出了岔子?”
“能有什么岔子?”
李建成不耐烦地拨弄着沙盘里的小旗子。
“五百精锐,对付一个贪腐的守将,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想起这即将到手的铁矿,心里就像揣了团火,恨不得立刻把捷报送到长安。
就在这时,门帘被撞开。
一个亲兵浑身是雪地冲进来,手里举着封信。
“世子!李将军的急报!”
李建成一把抢过信,信纸被他捏得发皱。
李孝恭的字迹潦草,墨迹里还混着血丝,显然是仓促写就。
“铁矿守军王休识破计谋,率两千精兵围杀我部,称‘报盐场之仇’,刀刀致命。”
“我等亮出身份,对方竟骂‘李渊小儿不配管河北’,言辞凿凿要血洗晋阳”
“现被困山腰,见对方派快马往邯郸求援,恐兵力不足,恳请世子速发援兵,迟则我部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