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臣没有理会陆紫蕙,而是扫了陆东程一眼。
陆东程心里不禁咯噔了一声。
刚才他接完陆橙依的电话,就将他现在正在和顾季臣一起吃饭的事情告诉了陆紫蕙。陆紫蕙忙不迭地问在哪里,她也要来。
陆东程当然也想撮合自己女儿和顾季臣,于是就将位置发给了陆紫蕙。
怎么感觉好像惹了顾季臣不高兴呢?
陆东程清了清嗓子,急忙道:“别大呼小叫地吵到客人,还不赶紧给顾教授和顾总敬杯酒?”
陆紫蕙立刻给自己倒了一满杯,先敬了顾叔珩。
顾叔珩很给面子地饮了口,颇为揶揄地看了一眼顾季臣。
这姑娘一看就对他有意思。
顾季臣淡淡垂下眼睫,给顾叔珩比了个“四”。
顾叔珩:“……”
前阵子顾季臣在一家书画拍卖行上拍到了四副名画,其中一副是大师亲笔,看得顾叔珩眼热极了,好说歹说才让顾季臣同意送给他。
现在这小子竟然拿这个来威胁他。
顾叔珩向来拿这个小自己九岁的弟弟没什么办法,叹了口气,对他说:“小虞今天不是去医院了吗?不知道好些没有,你还不赶紧回去看看?”
话音刚落,顾季臣直接起身。
“多谢提醒,有事,先走了。”说罢,大步离开了包厢。
动作太快,走得太干脆,陆紫蕙都没反应过来,还傻傻举着酒杯。
陆东程也是懵的:“顾总这是……”
“他有事,别管他。”顾叔珩说。
其实有个屁的事情,还不是他懒得应付这对父女,所以才提前走了?偏偏他顾季臣又不想干那种直接甩脸子走人的没风度的事情,还得他这个当哥哥的给他扯谎。
而反应过来的陆紫蕙,也是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陆小姐这……”
陆东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年轻人,年轻人。”
顾叔珩轻轻扯了扯唇角。
世界上又要多一个心碎少女了。
其实他也好奇,自家这弟弟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平日里往他身边凑的姑娘简直就是各有千秋、尽态极妍,都没见他多看谁一眼。
难不成是个弯的?
顾叔珩是个艺术家,同性的爱情见得实在不算少,所以也不意外。如果自家弟弟真喜欢男人,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家里那一关,怕是难过。
唉……好可怜的弟弟。
——
宁山公馆外,徐景同正一脸沉郁地讲电话:“我已经到了,你人呢?要我说你就别来了,磨磨唧唧的,老子自己去找他要就行了!”
“三分钟,马上。”姜茉说,“别催了,已经在超速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徐景同沉默一瞬:“要不你还是慢点吧,我可以再多等等。”
姜茉笑了一声,挂断电话。
两个月前,徐景同就和她提过一个东西——一个金镶玉牌。
他给姜茉看了照片。牌子只有一个手掌那么大,徐家每个直系子孙都有一个,是他们身份的象征。百年之后,会被供奉在徐家的祠堂里,接受梵音的洗礼和子孙的祭拜。
徐家现在虽然定居海外,却信奉传统佛教。他们认为跟随每个人一生的玉牌,会沾染每个人的魂气,好好供奉,可以有个很好的来世。
姜茉并没有见过母亲徐檀的玉牌。母亲去世后,她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也没见过。还是后来回到陆家,才在陆东程的保险柜里见到那个东西。
那个玉牌,是母亲遗物中非常重要的一件了。
而徐景同便要将姑姑的玉牌拿回去,好好供奉。这证明,徐家已经原谅了徐檀这个不懂事的小女儿。
虽然母亲一直羞于提起自己的本家,但是姜茉想,她应该也是想回家的。
她小时候就经常看见母亲坐在院子里,遥望西方。她问过母亲在看什么,母亲说在看家的方向。她以为说的是陆家,后来才知道,应该是位于欧洲岛屿上的徐家。
就让代表她身份的那个玉牌代替她回去吧。
姜茉上个月就和陆东程说过,要拿回那个玉牌,陆东程当然不同意。
张玉兰和陆紫蕙还给陆东程出主意,说既然姜茉这么想要这个玉牌,可见这东西对她重要。他们完全可以借这个,拿捏她。
陆东程开出的条件是:她和李总结婚,玉牌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