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年是一个大车司机,祖传的。
开玩笑,他家也就是两代大车司机而已。
他父亲武正刚当年也是穷得很,也没有什么手艺,最后咬着牙,把A本拿了下来。
托关系找贷款拿下了一辆大车。
正值当时锋城周边的鄂县产煤,武正钢算是赶上了,钱挣下不少,家里也富了起来。
武平年也跟着父亲一起,后来虽然煤矿再不产出了,他们家也凭着当时的人缘,找到了许多大车的活,过得还算是不错。
我到武平年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这家伙正在家里吃早餐,看我过来,也是立即站起身来,客气的让我也吃点。
早上没吃饭,正好将就一口,吃过了,我这才说起正事。
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他一说,武平年也是皱起眉头,点烟深吸一口。
“高师傅,这事吧,你知道的,我是个孝子。”
这还真不是武平年吹,我给人家做事,总得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吧。
武平年确实是个孝子,武正钢跑车最后也出了车祸,半身瘫痪,这些年来,都是武平年伺候的,没有什么不耐心的,一直到老人家寿终。
而且武平年这话也算是一个答复了,就是说他不想接这个事。
“武师傅,这么说吧,这事情,你当然可以不接,但是你要知道,虽然你父亲的罪不记往生,但你的罪却记的,此罪恶大,你承受不起。”
武正钢是死了,这个事情,因果也到了我与其血亲的身上。
有化解之法的,但我跟你说了,你不去做,那这个罪,武平年就担得多了,至少八成是他的。
因为你还活着,这罪自然就记下了。
等到你死的时候,此罪必然会影响你的往生。
道理是这个道理,就看武平年怎么想了。
“那个,我承担也可以,他是我爸,人都死了,做子女的也要担待点。”
道理都让他讲了。
我拧着眉头想着,要怎么样才可以劝服他,毕竟最近我已经很倒霉了,为了我还能挣个馒头钱,我也得拼一下。
正想着,我看到武平年的媳妇带着孩子出来了。
孩子还要上学,胳膊上的孝戴在了里面的衣服上,这家人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小女孩也就是七八岁,一二年级的样子,红领巾戴得很标准。
也就是这个时候才系这么标准,上三年级你看看。
而当我看向小女孩时,那小女孩还冲我笑了笑,只是印堂之处,隐隐有些发黑。
“武师傅,话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些罪,很有可能影响到你的孩子。”
罪及三代,这话不是说假的,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小女孩首当其冲。
而且印堂已然发黑,这说明对孩子已经造成了影响。
再看武平年,他倒是没事,男人气势旺,何况武平年正值壮年。
你别说结婚后肾亏,人怎么怎么虚。
怨气又不走肾。
听到我这么说,武平年才正视了起来。
“会影响到她?”
我点点头:“估计武老爷子在世时,也是最喜欢她了吧,有时候,喜欢是好事,但也容易出现问题,老爷子心里喜欢,去找自己的孙女,却不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而你孙女呢,也没什么心思拒绝。”
“这……”武平年犹豫。
“要不这样,依我看,两天内,你姑娘肯定会出些事,事不大,但应有血光,到时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毕竟谁的罪,谁来承,这是最好的结果。”
武平年终于点了点头,涉及到了自己的孩子,这就很难办了。
活人还要为活人考虑,老父已去,活人还要生活那么多年,老这么出事,也不是办法。
“我要准备些什么?”
“不用,东西我来准备,到时需要你三滴血就可以。”
“那行,我们电话联系。”武平年答应了,只是这个答应,还得在小姑娘出事才算数。
我只好先告辞,出门直奔扎纸铺。
老巷子里的扎纸铺才是最正宗的,远比那些外面看门头写着一条龙有底蕴。
这里说得底蕴,就是指我这样的人来,这老巷子里头的人,才真正知道我要什么。
不过今天有些奇怪,扎纸铺前台坐着的,是个小姑娘,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手捧着一本书正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