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还在睡觉,鹿芳宁已经坐起身来。
她在山上养成的习惯,四更天起床晨练。
鹿母翻了个身:“小宁,昨天晚上你三哥已经把水缸挑满了,现在时间还早,早饭我来做,你再睡一会儿。”
鹿芳宁温声回道:
“娘,您接着睡,我出去转转,早饭我就不做了。”
鹿母嗯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鹿芳宁上身穿着短袖白色衬衫,下身一条黑色直筒裤,头上梳道士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利索。
她洗漱后背起箩筐出了院子直奔后山。
她不想这么早嫁人,父母给她安排相亲,也是为她着想,万一人不错,她也不是不能考虑,反正她对男人要求也不高,入得了她的眼就行。
不管两个人能不能成,她总不能让来相亲的男人吃青草,她要上山打个野味。
鹿芳宁脚程极快,她走进山里,根据这几年打猎经验,她很快打到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
鹿芳宁走出后山时,太阳爬上山坡照亮大地,迎面正遇到秦北泽背着箩筐要往山里去。
两个人走了个对面。
鹿芳宁主动开口问:
“秦同志,你这是要上山。”
秦北泽看到鹿芳宁眼神里带了丝幽怨,这个害他一晚上没睡好觉的女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他长长的睫毛微垂,舔了一下嘴唇,声音悦耳:
“我爹这两天老咳嗽,我上山采些草药。”
鹿芳宁眉心微微动了动:
“从山上找需要很长时间,不是有村卫生所吗?可以带你父亲去看看。”
秦北泽窘迫的说道:
“我没有钱,之前已经欠了村卫生所一些钱,这会儿我不好意思再去赊账。”
鹿芳宁看着眼前芝兰玉树的男人,眼神中透着一股怜惜。
可惜了!他要是自己的男人定护他周全,不让他为五斗米折腰。
鹿芳宁声音淡雅:
“我可以先借给你钱,先为你父亲看病,等你以后有了再还给我,你需要多少?”
秦北泽眼底带着一缕诧异,轻声拒绝:
“谢谢,救急不救穷,等我真正有急用的时候再向你借钱。”
这是不想跟她有什么牵扯,鹿芳宁淡然点头:
“上山采药,注意安全。”
她说完往家的方向走去。
秦北泽垂下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它眼里的失落。
若是在一年前,或者是他没有这么窘迫的时候遇到鹿芳宁,他不会这么畏首畏尾。
秦北泽叹了口气,转身向林子里走去。
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爷爷是老红军,他一身的本领都是爷爷调教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根长棍子,棍子一头削的尖尖。
他刚进林子不久,便遇到了一条花蛇挂在树上,涂着红红的芯子。
秦北泽抬起手上的棍子插到花蛇的七寸上。
鹿芳宁回到家。
鹿母正在厨房做饭。
鹿父帮忙烧火。
这个年代很多家庭里男爷们儿都不会帮着做饭。
男爷们儿在家烧火,外人看见了会被笑话。
鹿父将柴火放下,站起身来咳了一声:
“小宁,你过来烧火。”
鹿芳宁应了一声:“好嘞。”
她将筐里的野鸡和野兔拿了出来,放到地上:
“娘,野鸡用来带客,我踩了一些蘑菇,野兔我们自己吃。”
鹿母看着野鸡和野兔惊讶的问道:
“小宁,你这一早晨的上山打猎去了,你一个姑娘家上山多危险。”
鹿芳宁不以为意:
“没什么危险的,这些年我在外边经常自己上山打猎。”
“我下山的时候,身无分文,一路上都是靠打猎过活,做的多了,熟能生巧。”
鹿父听了这话,心生愧疚,他一个男爷们儿,不善于表达,叹了口气,走出厨房。
鹿母转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这些年你受苦了。”
鹿芳宁坐到灶坑前的小凳子上,往锅低续柴火,淡笑着说:
“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有父母在身旁,我便不会受苦。”
她说这些话也是有私心的。
毕竟这么多年不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