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禾看着她笑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妈，我干嘛？”

赵沐禾夹了颗糖醋丸子，放进宁休碗里，语气似是安慰：“宁儿，等吃完饭，你好好休息，你练武辛苦，这次回来先休息好再说。”

“哦。”

饭后，赵沐禾回了主厅，拿着本书安安静静地看。

看了有一会儿，眼睛有些酸，赵沐禾抬头向四周环顾，墙上挂着的那副画轴忽然跃入她的眼眶。

那是她画的，画了两年才画成。

手里顾自研磨，将唐墨细细研出，旁边放着一根紫狼毫和宣纸。

“留着也是个念想。”

“宁儿这时休息没？”

才正想着宁休，宁休就走进了主厅。他已褪下了那袭长袍，内里穿了一件月白长衣，袖口挽到肘后，两个手沾满了白乎乎的面粉。

赵沐禾叫住他：“做什么去？”

宁休灿烂一笑，改了路线朝母亲走来：“刚刚在做元宵，忘了点东西，想去里头拿。”

“去吧，你喜欢的话，就去吧。”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次的母亲没有大发雷霆，责怪他忘了“君子不入庖厨”的圣人训，反而随了他的意。

“还有今天的事，你不会怪娘吧？”

宁休刚要走的身形一停：“没有。”

“那就好。”

赵沐禾房间传来茶杯轻放的声音，她又低头沉入书墨之间了。

……

元宵节。

厨房里，芸慧忙着将糯米粉用水调和成皮，脸上也沾了些粉。

宁休在她身边，搅拌着手里的一碗肉馅，秀秀也在帮忙。

她是擅长厨艺的，做些汤圆不在话下。

当然，这次下厨也不光是为了陪同宁休来做饭，今天是他母亲的生日，等到做好饭菜，宁休便要去拜见赵沐禾，要跟他母亲说到自己的事情。

“公子在归元门，这段时间学得怎样了？”兰适一边搅和各种馅料一边问。

因为宁休平和近人，他们一起下厨，这时也大胆了些，问起宁休来。

“很好，时有进步。”

宁休和好肉馅，再交给秀秀包好。

“公子天赋天赋异禀，那天下第一的李门主也经常夸我们公子悟性才情高呢。将来啊，我们公子也会成为那样的高手。”

芸慧这时说道。

宁休笑：“希望有那一天。”

接着，几人包完足够多的元宵，又开始做菜，秀秀的手艺比之母亲的两个侍女都不逞多让。

芸慧和兰适都夸秀秀，又看了看宁休，虽然宁休没有多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不简单。

……

晚宴上。

“儿祝母亲诞辰快乐，旦逢良辰，顺颂时宜。寿考维祺，以介景福。”

宁休等到母亲到来，当即拜见祝福。

赵沐禾微微颔首，“宁儿你有心了。”

“这是什么？”

转而她又将目光移到桌上那个圆形盒子上。

“这是生日蛋糕，过生日时吃的。”

宁休一边解释，一边将手指绞着缠在盒子上的缎带，一下把它扯开了。

蛋糕大而精致，上面画了很多花，赵沐禾没见过这东西，又见宁休在上面插上十八根小蜡烛，又将其点燃，给她讲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点了还要吹，麻烦不麻烦？”

赵沐禾嘴上说是抱怨，可心里还是高兴的。

她偏着头，看着桌上那十八朵微弱的小火光，真真切切地笑着，眼里却有点儿凉。

她来到这里，不顾他们的威胁将儿子带来，却在半途遭到刺客，赵宁险些丧命，此刻赵沐禾又想起这件事，心里对儿子更是心疼。

“呼！”

烛火熄灭，赵沐禾在开始许愿，“我祝宁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妈，说出来的愿望就不灵了，而且哪有一次性许这么多愿的。”

宁休哭笑不得，又听母亲说，“为母不管，肯定都会实现的。”

宁休分好蛋糕，先给母亲吃。

她拿叉子舀了点儿奶油，送进嘴里，满口的甜，细密又黏腻，和那些糕点口感都不一样。

她吃两口就觉得腻了，然而还是舍不得放下叉子，最后舌尖似乎都丧失了味觉，只有甜，一股脑儿的甜，吃了些水果才觉得没那么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