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多多敲打。
西院里,原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之态,徐夫人因儿子的到来,许久未好的脸色终于稍霁,却忽听外头婢子等齐呼“王爷”。
昨夜李秋娘之事因于嬷嬷把着长春宫宫人,是以徐夫人等尚不知,她只道慕容檀此来只例行请安,正欢喜,却已见他面色不善,满是冷峻的入内。
屋中三人顿时静了,杜景嬉笑着上前作揖:“表兄着实是大忙人,弟弟我昨日竟未得见!”
慕容檀却是不理会他的玩笑,兀自往徐夫人下首坐下,冷笑道:“你要见我作甚?忙着瞧我是否着了你的道?”
杜景面上的笑登时僵住,随即便明白,定是李秋娘未成事致败露了。他素喜怒鲜明,此刻自然也冷下脸,直言道:“我不过是瞧那李秋娘的曲儿唱得好,特意送予表兄解闷罢了,怎表兄如此曲解?”
慕容檀怒极反笑:“如此,我是否该纳那李氏为妾,替她养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孩子?”
杜景面色一僵,他方才只道李氏未成事,谁曾想连这一层都已被知晓,遂只讪讪然。
徐夫人一见此状,顿时也慌了,赶紧佯怒道:“你这孩子,拣的什么不干不净的人来,立刻给我打发了去,别留在府里头祸害!”
她这般说,只为表明杜景并非有意算计。然李氏此计,若说无她这个久居大宅院之人提点,着实不可能,慕容檀自然更不能信。
他撇开眼,头一次在姨母这一家人面前端起王爷的架子,满是威严道:“堂堂侯府世子,如此行事,实在令人不齿!依我看,此皆因长于后宅,无甚历练。”
徐夫人等心中不安骤升。
“明日,表弟便出府,入我燕军多多历练吧。”
此话一出,杜景已然呆住,旁人更是震惊不已。
徐夫人眼里顿时浮起泪水,慌忙摇头道:“檀儿,你如何能……月儿已被你许嫁到蒙古,你如何还能这般狠心令我们孤儿寡母分离?”
慕容檀薄唇紧抿并不看她,只冷然摇头:“姨母何故如此?表弟年轻,正是该建功立业之时,实不该耽误他。我像他这样大时,已是杀敌无数,为父皇左膀右臂了。”
随即,更招来随侍诸人,吩咐道:“表妹出嫁在即,近来姨母便不必再出西院了,只安心教导表妹为人|妻之道吧。”
说罢,他只拂袖而去,余下十数名侍者,将西侧院团团围拢,俨然便是软禁。
徐夫人恨得泪水涟涟,一手扶着儿子,只叹自己未如长姐一般,嫁入皇家,自不必再如此争那一星半点的世袭爵位。
杜景脸色阴沉,用力扶起母亲,不屑道:“不过入军营罢了,我偏不信,咱们杜家将门,如何能被人小瞧了去?”说罢,也不待第二日,兀自收拾了衣物,单骑出城,寻了刘善便入营。
却说宋之拂得知此事后,颇感叹一番,这杜景亦算是刚勇果敢,不辱没他将门世家的荣光,只可惜有母如此,方入了歧途。只盼他远离了徐夫人,能成一番事业才是。
她如此看得开,慕容檀却未必。
虽李秋娘已被赶出王府,他仍是耿耿于怀。
夜半,更深露重时,二人云雨初歇时,他总提溜着睡意朦胧的她,坚持不懈的问:“你可知错?”
宋之拂只奋力撑开波光潋滟的迷蒙双目,委屈又不解的瞪他。她近日皆乖觉得很,白日里温良,夜间柔婉,时时令他熨帖,却不知有哪里得罪了这祖宗。
“阿拂不知,请夫君明示。”
每每此时,慕容檀更气不打一出来,遂别扭的甩开搂住她的手,背过身去不再理她,只第二日夜里,对她纠缠得越发厉害。
如此反复,她始终不能领会他的心思,渐渐的亦不再揣测,只越发疲惫的应付他日盛的索求。
直至今日,她忽而下腹坠痛,亵裤间湿热黏腻,却是天葵已至。这便令她惴惴起来。
慕容檀近来总捉摸不定,她生怕因此令他不得满足,反遭迁怒。因此一待他归来,她越发小心谨慎,忍着浑身的乏力与下腹的绞痛,亲替他更衣净面,布菜斟茶。
至熄灯时分,慕容檀搂着她腰欲亲昵,她只难堪的别开脸,挣脱他的桎梏,背过身道:“阿拂今日身子不适,夫君勿怪。”
慕容檀双手顿住,随即颇强势的捏过她下巴,凑近眼前,细细端详。
只见那张娇俏的小脸上,肌肤润泽中透着苍白,往日娇嫩的双唇,也少了半分血色,一双水灵灵乌眸,此刻满是惶然,瞧得人心口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