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呢。
“我知道夫人在担忧什么。”见范烟仍蹙眉思索,赵念大刀阔斧地坐在范烟的身边,说:“夫人无非是怕裴晏这病不是真病。你是没瞧见,他来那日就被我们派的人吓破了胆子,之后宴席上又被我们灌了那好些酒,病了也寻常。”
“可到底没有见到人。”范烟慢慢说道。
没见到人,心里就总是悬着。
“夫人放心,账册粥棚,全无纰漏,那裴晏半点儿破绽没瞧出来,还赞我来着。”赵念得意:“他裴晏就算是个真才俊,我赵念也不是个假豪杰,夫人安心,安心。”
听见赵念这自夸之语,范烟斜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无法安心,遂招了那日伺候裴晏的婢女过来。
“你去厨房拿些清淡的米粥和小菜,给裴大人送去。裴大人病了这些时日,想必清减不少,记得,务必伺候裴大人用一些饭食。”
“是,夫人。”婢女应声而去。
“夫人还真是关心裴晏。”赵念在一旁酸溜溜地说。
范烟没理会赵念的玩笑之语,只是蓦地想起了少时她进宫看望贵妃姑母时,偶遇那些王孙贵胄们在御苑斗文斗诗,少年裴晏轻而易举夺得魁首的场面。不论是以诗文见长的三皇子,还是她的弟弟范烨,都无法与其争辉。
那时范烟才明白何为陌上人如玉,何为君子世无双。
那才是她当嫁之人,霁月清风,举世无双。
只可惜……范烟的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账册一角。
只可惜,她一片相思之意,尽付流水。
*
霍毕与范烨赶到时,萧璃正咬着牙与那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
霍毕眼利,立刻就看出萧璃的勉强,于是赶紧上前挡住萧璃与那黑衣人对招,范烨紧随其后。
有二人的加入,局势立刻大变。而且也不知为什么,那黑衣人看见霍毕时竟然愣了神,此为武者对战之大忌,霍毕瞬间抓住了机会,一举擒住了他!
霍毕将蒙面大汉双手反剪,一脚踢向他的膝弯逼得大汉跪下,范烨上前,一把拽下了大汉的蒙面巾。
萧璃此刻平复了内息,也走了过去,却见霍毕双目瞪圆,震在原地,大声道:“燕帮主?”
*
“如何?”范烟坐在书房的塌上,看向跪在身前的婢女,慢条斯理地问道。
“奴已伺候裴大人用了饭。”
“确定里面的是裴晏?”赵念心急,开口追问。
婢女睫毛颤了颤,心中觉得今日里见到的人虽然是裴大人的模样,但总有些莫名的僵硬,而且也全没有之前所见的清贵无双,仿佛珍珠成了鱼目一般。
但是观其五官,又确确实实的就是裴大人。
最终,婢女深深俯下身去,谦卑回答:“是裴大人。”
*
“你说这是谁?”
霍毕一认出人,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对大汉的钳制,大汉揉了揉手腕,站起了身。
“他是南方水路上的霸主,燕必行。”霍毕给萧璃解释。
江南岭南两道水路纵横,从官到商,通运也多选水路。这个燕必行,就是江南岭南两道水路上最大船帮的帮主,江湖人都会尊称一声燕帮主。
“所以,他就是南方最大水匪的匪首?”萧璃正满肚子火无处发,听到霍毕这么说,当即抓住重点,没好气地说。
“小丫头你说什么呢?”被说成水匪,燕必行立刻恼了,嚷嚷道:“老子一生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从来无愧于心!”
他拍着自己的胸膛,目光清亮坦荡,确实是豪侠之相。
霍毕与萧璃同行两年,一见萧璃表情就知道她此刻气得很,连忙转移话题:“那个大当家呢?抓到了吗?”
“跑了。”
“跑了?”
一说这个,萧璃更加火大,道:“我本来已经将其制服,这家伙冲出来喊打喊杀,我只顾着拦他,自然无多余闲暇去管千石寨匪首!”
毕竟人跑了还能抓,人死了可就什么都问不了了。
“若非你承诺留他性命,我也不会急着要杀他!”燕必行理直气壮:“我与他血海深仇,定要他以命偿命!”
“混账!”萧璃怒道:“你可知他身上有多少牵扯?你既听了我们说话,当知道他与千石寨在行诱拐贩卖女子之事!我们查了两年才找到首犯,就为了你的私怨,便要置那些受苦的女子于不顾,便要置将士们的牺牲于不顾,便要容涉事之人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