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住谢浔;“武安侯,娶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你很快活吗?”
谢浔心头泛起一阵针扎似的疼,他不以为然,且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快活。·y_u+e\d!u`y.e..+c?o.m/”
“可我不快活。”裴玄霜道,“在你身边的每一刻,我都生不如死。”
谢浔纳在袖中的双手狠狠攥紧,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
“之前是我不好,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我知错了,日后不会再犯了。霜儿,我是真的想与你携手共度余生,请你接受我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裴玄霜面无表情地听着谢浔的话,听罢,毫无表示,只是转头看向了窗外。
谢浔松了松攥僵的手指,一点点站了起来:“婚期将至,你势必会劳累几天,这两日便好好休息,大婚之后,我会留在府上好好陪伴你。”
说着情不自禁来到裴玄霜面前,俯身,在她面上落下了一个吻。
裴玄霜紧皱着眉头,表情麻木而痛苦。
纵使万般不愿意,大婚之期依旧如约而至。/优¨品¨晓_税′王¢ ¢庚`欣^蕞~全_
因是从琅月轩“出嫁”,谢浔特意做了些特殊的安排,裴玄霜对此毫无关心,由着下人们围着她来回折腾,直至送着她去祭拜了天地,拜了堂。
穿着华贵沉重的喜服,戴着九凤金珠冠的裴玄霜在阵阵欢笑声中走过,疲惫无力地回到琅月轩,行尸走肉般无动于衷地坐在喜榻上。
秋月喜鹊似的在旁边叽叽喳喳,不断向裴玄霜讲述今日婚仪之隆重,宾客之多,喜宴之富贵热闹,全然不知盖头下的裴玄霜是多么的无动于衷。
“主子,含块饴糖吧,奴才听说,喜娘坐榻时含块饴糖,婚后的生活保准甜甜蜜蜜的呐!”
秋月用丝帕捧着块红纸包着的饴糖放在盖头下面,递给裴玄霜吃,谁知裴玄霜竟一把掀开了盖头,站了起来。
“主子,您怎么把盖头掀开啦!这、这不合礼数的呀!”
秋月放下饴糖,便要给裴玄霜重新盖上盖头,裴玄霜拂开秋月的手:“别盖着那劳什子了,怪憋闷的,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秋月攥着盖头,左右为难:“这……”
“无妨。?狐.恋,雯¨穴- `耕^薪·嶵-哙`”裴玄霜冲秋月笑笑,垂着手走到窗前,不想,竟被一院子的红囍字刺疼了眼。
白十安……他到底什么时候出现,他一日不出现她便要在谢浔身边挨过一日,若他十年仍不出现呢?她便要挨十年吗?
她当真是有些挨不住了。
正如此想着,一只毫不起眼的小山雀飞入院中,落在了窗前。
裴玄霜双眼一亮,立刻推开窗子,放那山雀飞了进来。
这一异常的举动无疑引起了下人们的注意,裴玄霜却毫不在乎,她默默抽出信纸放走山雀,查阅了信上了内容。
酒壶。
信上只有这两个字,酒壶。
裴玄霜将小小的纸条放在蜡烛上烧了,转身下令:“你们都出去。”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动弹。
“出去。”裴玄霜表情少见的狠厉,“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下人哪敢得罪谢浔的新夫人,依次福了福身恭敬退下,什么话都不敢多说。
偌大的喜房只剩下裴玄霜一人,她径直走向喜台,拿起了装着合卺酒的酒壶。
壶底,粘着一粒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红色药丸。
裴玄霜心情激动地取下药丸,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鹤顶红。
经过凝练之后的鹤顶红,比寻找的鹤顶红毒十倍不止。
她捏着手中的红药丸,早已僵硬的心,再次蹦跳起来。
这是白十安送来的药丸,助她二人杀死谢浔的药丸!
虽没有十足的把握将谢浔毒死,可裴玄霜必须一试,她就不信,在他自以为是的大喜的日子里,他还能全权提防着她!
思忖间,窗外红烛一晃,接着响起了下人的问安声,裴玄霜立刻看向房门,果然,没一会儿,同样穿着华美逼人的喜服的谢浔推门而入,含着迷醉的微笑走向裴玄霜。
红烛摇曳,一袭红衣的谢浔好看得惊为天人,可惜在裴玄霜眼中,只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鬼。
“霜儿。”谢浔在距离裴玄霜半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目光流连地在她面上打量着,“霜儿,你今日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