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命大逃过这一劫,陈极礼与其同流放岭南,想到自己那惨死的儿子,又怎会还容许仇人活在这世上。
不用自己的手除之,倒是可以借刀杀人。
此番断了李昀的两条臂膀,也彻底肃清了一向东宫一党聚集的大理寺。
自从萧起元不顾阻拦,孤身一人去面圣后,萧皇后在坤宁宫坐立难安。
此番一听圣旨一下,三日后处斩,便是毫无回寰的余地,她当即脸色煞白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看见李昀坐在她床前。
萧皇后掀开锦被,顺着李昀扶她的手撑着起身,虚弱道:“我去乾清宫求陛下……”
“母后!”李昀沉声拉住她的手,“你还不明白吗?你忘了舅舅怎么和我们说的?不要去求情。父皇早就和萧家势不两立,你现在去求情,无非是让自己身陷囹圄。”
“昀儿,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兄长和子亭去死吗?”萧皇后盯着他道。
李昀闪躲开她的眼神,沉默不语。
之前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就连永仪帝也对萧家束手无策,一直有案不敢明查,有罪不敢重判。
可自从琼春宴开始,一切他本以为筹帷幄之事都不受自己掌控。
精心设计的宫宴被搅得一团乱,青州一案明明万无一失,可一夜之间就被人识破,折了个户部尚书不说,还让永仪帝对他越发忌惮,落得个人财两空。
他心里有几分喜欢的谢菱在击鞠会突然出事。如今人被摔的重伤痴傻,宣平侯薛蔺在祁阳蛰伏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前几日也突然被人状告。
还有萧明,他虽脾气躁怒,但事关人命之事一向胆小,今日竟会当街持刀杀了陈视青。
因他一死,永仪帝彻查萧家,又害得他折了两条臂膀,且永仪帝多疑,日后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和大理寺卿的职位是断断不会再让和萧家沾上一丝关系的人上任。
李昀握拳不甘地捶向桌案:“母后,我只怕是被人算计了。”
萧皇后试探道:“是你父皇……还是昕妃母子?”
“都不是,父皇若能暗中使这些计谋,这些年也不会一直被动。
此次大好时机,他又怎会忌惮那份联名奏疏,只明面上处置舅舅一人。
再者若是父皇所为,就说明他早已不惧萧家,必会借着这次由头斩草除根,我们如今怕都已身在狱中了。”
“至于老二,他自小宫中长大,母后还不懂他吗?
他若能有如此心机,东宫之位恐怕早就入同探囊取物,又怎会和她那乐伎出身的母妃整日里学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样来哄得父皇宠爱。”
萧皇后忧色不减,“那会是谁?”
李昀道:“不管是谁,我们多年蛰伏走到这一步,他想凭此次对付我,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乾坤未定,江山落入谁之手还未曾可知,我定不会让舅舅白白赴死。”
听到他提及萧起元,萧皇后眼神又冷下来,突然又想到萧明,激动道:“昀儿,子亭呢?子亭如何了?”
“父皇明面上留了他一命,杖八十流放岭南。”
萧皇后摇头道:“不可啊,杖八十……那怎能受得住……还有那陈极礼,听闻他也没死,那他定会来寻仇啊!”
“母后放心,子亭不会有事,司礼监掌刑,他们有分寸。
父皇把陈极礼也一同流放岭南,无非就是想赶尽杀绝。
只是这件事我没顺了陈极礼的意,把子亭交给他处置。
他恐怕早已心生怨恨,且他知道得太多,为防他为了报复在外面胡言乱语,此番我也定是要除掉他。”
月色下,季府门前。
“季乘溪!”施微指着紧闭的大门,“你别不识好歹!”
她见季梵刚下衙回来就对她爱答不理,她追着来他府上,废了好大劲旁敲侧击才隐约知道是因为今日那个案子。
季梵问她这么大的事为何一人行动,然而自己浑然不知被蒙在鼓里,直到案发后才知道。
施微甜言蜜语好声好气灌了一大堆,没曾想还是被请了出来。
季梵气的是这么大的人命官司,施微居然悄无声息地一个人动手,风险如此大。
萧家和陈家都不是省油的灯,此番还好顺利。要是没成或者被人发觉,怕她会身陷囹圄。
既然长路漫漫,说好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