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外转钱了。每个月从公司账上给情人转几万,已经转了差不多两年。后来为了说服女的撤诉,他又把这笔钱要了回来。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情人手里有相应金额的借条和转账凭证,说钱是她借给男人的,要求偿还。”
“那之前那几万几万的转账记录呢?你不是说都有银行流水吗?”齐宋问。
关澜回答:“男的跟情人签了个合同,说是提供咨询服务的报酬。”
“这哪个大聪明教他的?法院旁边那种门面房子里朝外摆张写字台的律师吧?”齐宋笑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抢救?”
“查他税呀,”关澜就一句话,“他两年里转出去快一百万,说是服务费,那我们就看税务局认不认可了……”
话到此处,她忽然停下来。
“怎么了?”齐宋问。
“其实,”关澜缓了缓才道,“也可以查她的税。”
“什么?谁?”齐宋一下没懂。
关澜说:“Heather Summer。”
怔了怔,才领会,齐宋看着她道:“关老师,你真绝了。”
同样一个形容词,却跟前一次的意思完全不同。
当天晚上,又就金森林一案开了个视频会,参会的除了齐宋,还有至呈所税务组的律师。
关澜让尔雅去房间里写作业,自己在客厅连上线。
沟通了下案情,粗粗看过立木所转来的电子案卷,税务律师认为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美国一向对其公民和绿卡居民实行全球征税,而 Heather Summer 借由金森林代持股份,以及实际上仍旧保留着的中国籍身份,很有可能并未就 2016 至 2019 年间的全部所得向美国报税。
甚至还有她最后出逃之前从“美学指数”公司账上转走的那几笔钱,虽然是非法收入,但按照美国的税法也是要申报缴税的。恰如当年的黑手党头子阿尔·卡彭,没有因为黄赌毒坐牢,却被国税局以逃税罪起诉,最后判了十一年。
“要是真的查证了,这人的麻烦可就大了,”税务律师道,“除了补缴税金和利息、罚款,还可能被控重罪felony,那是真的要吃牢饭的。而且,这举报人的奖励也不得了。在我们这儿举报偷税漏税,不管最后追回 8 亿还是 13 亿,封顶也就 10 万块钱奖金,美国最高可是税金加利息再加罚款总额的 30%。就看这几年 IRS美国国税局公布的平均数字,这个比例也要在 20%上下了。”
“如果举报人曾经帮助过逃税行为呢?”关澜问,金森林确有这样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