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候,又会担心原生家庭,父亲角色的缺失,还有自己缺乏经验,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事件上给孩子留下心里阴影。当然,这话不能跟康从新说,不然他又不知道要内疚成什么样子。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子话说得利索多了,而且一句一句的,可有逻辑性了。”颜如许悄悄的和康从新咬耳朵。
康从新被她香香热热的气息熏得半边身子麻酥酥的。
“是嘛,他话本就说得好。”他又想起什么,说道:“我头一回跟康康见面就是在金水台大酒店,改革小组的晚宴上。康康见到那么多陌生人也不怯场,大大方方,让叫人就叫人,该吃吃该喝喝,小组里的人没一个不夸他的。一位大姐说她家小孙女都四岁了还大舌头说不清完整话,哪像咱们康康,能把事情完完整整的清楚!”
康从新脸上放光,写满身为一个父亲的骄傲。
颜如许就打击他:“我爸好歹是改革小组挂名的副组长,怎么也得给他面子吧,他带去的孩子,人家就是礼节性地夸夸,你还当真了。”
康从新特别认真:“不是礼节性的,是发自肺腑真心的,这点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好好好,你说得对,人家是真心夸奖的。以前我觉得自己是个慈母,和你一对比我就是个严母!”颜如许说着,心想,看在你和孩子初相聚的份上,就容忍你几天,等以后还是这么惯着孩子,咱们就得说道说道了。
康从新这才满意。见儿子自己玩小火车玩得热闹,嘴巴里头“嘟嘟”地给小火车配音,就去一边把自己的行李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个大号的皮夹子交给颜如许。
“我的全部家当,都归你了!”
颜如许接过来,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存折、户口本、粮油副食本,一沓子十元的现金,还有一本硕大的荣誉证书和沉甸甸的军功章。
颜如许小心的将军功章握在手心,又翻开荣誉证书,抚摸着上面“康摇光”三个字,不自觉地,泪盈于睫,她唯恐眼泪滴在证书上,连忙合上,抱在怀里。
康从新叹口气,抬手给她擦眼泪,“怎么又哭了。”
颜如许笑了笑,将军功章放在荣誉证书上,说:“我要好好珍藏起来,当传家宝!”
晚上,因为睡觉问题,三人发生了相聚相认后的第一次争执。
康康执意要睡在大床上,睡在颜如许和康从新中间。
颜如许为了培养孩子的独立性,让他不至于太依赖母亲,费了很多力气才让康康习惯一个人睡,颜如许不想让孩子觉得朝令可以夕改,就坚决不同意。康从新和康康站在统一战线上,用和儿子一模一样的眉眼可怜兮兮地祈求着。
那感觉,让颜如许觉得自己像个后妈。她很生气,小声斥责康从新:“我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让孩子养成了好习惯,你怎么一回来就要给破坏掉!”
康从新也不生气,耐心地哄她:“咱们孩子好不容易有了父亲,想和父母日夜在一起时很正常的,他从小就没享受过父母陪着一起睡觉的待遇,咱们就满足孩子这一次吧,行不行?”
见颜如许表情软和下来,康从新再接再厉:“孩子才三岁,还这么小,一向都懂事、听话,只有这点小小要求,你就忍心让他失望吗?”
康康适时的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要哭不哭地望向妈妈。
颜如许心软,松了口:“就只能睡一晚,下不为例!”
听她终于同意,康康“啊”的大叫一声扑到康从新怀里,父子俩弹冠相庆,好不欢喜。
颜如许用白眼翻着康从新,康从新就不停地对她讨好的笑。
三人洗漱了一番,一左一右的躺在床上,康康自觉地躺在两人中间,把自己摆成个大字,一脚搭在爸爸身上,一脚搭在妈妈身上,开心得“咯咯”直乐。
看到儿子高兴成这样,颜如许也高兴,也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好似太严酷了。现在的情况已与以前不同,儿子有了这么刚毅果敢的父亲,由他带着孩子,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就不需要自己再刻意培养孩子的男子气了。
康康嬉闹了一会儿,嗓子有点哑,被喂了几口水后,又要求康从新给他讲故事。康从新也是提前做好功课的,在睡不着的夜晚里,躺在床上看儿童书籍,构思、捋顺,如今给康康讲起故事来,流畅又充满趣味性。康从新给他讲的是古代聪明人的故事,跟颜如许给他讲的童话故事不同,但同样有意思,康康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