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家里的老家具上都落了一层灰。
林羡清一边清理空调的出风口,一边晃了神。
这空调是为她买的,自从她离开以后,林老爷估计就没开过。
温郁从她旁边经过,轻轻勾了勾她手指,仰头跟她说:“擦干净了就下来吧,站在凳子上太危险了。”
晚上两个人就搬着凳子坐在后院里喝粥,像以前她和林老爷一样。
后院的草许久没清理,长得又长又扎人,草尖从雪堆里冒头出来,泛着点点绿意。
碗里的粥渐渐被喝空,碗身在冷空气里渐渐变得冰凉,林羡清呼出一口热气,直直看着院子里的树。
她这阵子总是发呆,温郁也不打扰她,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把自己当做她的安慰,让她坐累了有个肩膀可以靠。
林羡清靠在他肩膀上闭眼,声音因为长时间不开口而变得沙哑:“说好有时间带你去看医生的,明天林柏树去病房值班,我俩去找医生吧。”
温郁身子僵了一瞬,他失措地耷了眼睫,声音很淡很缓慢:“不急。”
林羡清哽咽了一下,她掀开眼皮,看见了他紧绷的下颌线,下意识咬住的下唇。
温郁咬得很用力,隐隐又有要咬破的趋势。
林羡清眉头一皱,抬指摸上他的下唇,在雪天冻了许久的手指倏然间覆上灼热的唇。
“松牙,你不能再咬嘴了。”
温郁侧眸轻缓地盯住她,随即松了劲儿,垂着眼乖乖答“嗯”。
院子里进风,青年额前散落的发丝被风撩起,羽睫在冷冽的空气里抖了几下,林羡清看了他一会儿,说:“我希望你们都健健康康的,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我陪着你,好吗?”
温郁捏了捏她的手指,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最后还是应下。
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事,林羡清这一刻有些感慨:“我之前其实把你的情况跟医生介绍过了,医生说让我陪你来小镇多玩玩儿,你在这里好像会觉得开心一点儿,我多陪着你做一些快乐的事。”
她的话卡了下壳,又染上泣音,嗓子哽着:“……等爷爷好了,我们就在小镇里转几圈,我知道可多好玩的地方了,我们可以一起走个遍。”
“都会好起来的。”她抽了抽鼻子,“大家都会幸福的。”
那几天林羡清夜里总是睡不好,她总会想起以前的事,半夜里哭着醒过来,发现床边没有人。
徐云然回家的那几天,温郁还能来陪陪她,林羡清夜里一睁眼就能看见温郁正侧躺在她眼前,明明眼皮还在动,却非要装出一副睡熟了的样子来让她安心。
可是徐云然回了小镇以后,就把温郁赶回了自己家里,不让他跟林羡清住一个屋。
于是次次午夜醒来,都没人陪她了,她一睁眼就是空荡荡的房间,屋子的书柜里都摆放着林老爷的证书,总看得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