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饭时,晏如陶听她说明日草滩之行要缺席,想起她午后言及此事时的兴奋模样,不免为她怅然:“我们等你忙完同去。”
她摇摇头:“说不准的,还有我阿娘和姑母她们同行,不好都等着我,你带阿家去吧。”
说罢又挤出笑来看向熹平:“阿家来了巍州还没出过远门呢,眼下天气凉爽些,正宜出游,再晚草木枯黄就不好看了。”
熹平母子俩便也不再多劝,只说明日早些回来。
晚间林翡躺倒在枕上,叹道:“我总觉得心头沉沉,像是要出什么事。”
晏如陶原本趴在她身侧,闻言扭过身来,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脸:“是担心阿兄他们?”
“说不好,总觉危机四伏。钦州明日应有消息,倒是阿峻去阿勒真更叫我不安。”她侧身朝向他,四目相对,“京中也正虎视眈眈,凌赫达到了他的目的,想来也不会再与我们合作。嘉王失了支柱,那竖子又心思阴沉,今后恐怕寸步难行,能送出这封信已是不易。”
他攥着她的手指细细摩挲,垂眼去看她历经伤痛的痕迹:“姑父亲临巡察,心中应有成算。况且巍州毕竟地处北境,并不算被动,不像雍州。他们既然先发制
人,就必须夺下钦州,否则要面临南北围击的危机。”
他吻了吻她的指尖:“别怕阿鹭,总会有转圜的余地。”
又说了一会儿话,烛光透过纱帘隐约透进来,将这一方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小小天地衬得格外安宁。
阿鹭的心渐渐静了下来,不知何时沉沉入梦。
次日拂晓,婢子轻声唤醒她,她看一眼还在沉睡的阿适,悄悄起身离开。
杨佩见着她,一脸无奈:“幼萍说你昨日也来了。”
林翡释然地笑笑:“一日不来我心里不安。”
李宣威并非独自一人前来,除了几个随从的下官,还有个高大的中年男子,从外貌、衣饰来看似是外族,腰间挂着一把嵌着宝石的弯刀。
最离奇的是,李宣威对此人颇为客气,从旁边大营过来的一路上,时常与其耳语,还都带着笑。
见二人走近,等在营门口的林翡等将官纷纷向李宣威行礼:“见过都督。”
那异族男子竟会说一口地道的巍州话:“早就听闻巍州有女军,今日可算能开开眼界。”
林翡不接这话,看向姑父,按理来说此时该由他介绍这人的身份,可他竟侧身回避,对男子说道:“那便随我来。”
林翡只好跟在他们身后,场内有数百女兵正在操练,那人饶有兴味地驻足打量:“怎的高矮胖瘦如此不一,不过倒有几个姿色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