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翱拍拍她的肩膀,阿鹭也被他所激励,这几天拿着新枪练得起劲。
“哟,阿鹭怎么在这坐着?瞧这一头汗。”
一抬头,姑母已和阿娘说完话走出逸竹轩,瞧见她正在廊子上坐着,林雪青便亲热地问道。
阿鹭脸还是红扑扑的,站起身来冲她们笑笑:“刚练完枪法,廊子有风,倒还凉快。”
贺宁一脸怜爱地看着她:“日头高了就先歇歇,我看这脸都晒黑了不少。”
“她比冬天回京时又高了吧?”林雪青走到阿鹭身边比了比,惊讶道,“起码高了一寸多。”
“女郎拔得早,我看阿岭长得也很快。”贺宁说。
阿鹭点点头:“冬天时表兄比我高半个头,如今还是相差这么远。”
“比着长高才好!你看阿鸿,
魁梧英俊,不似士族子弟柳叶细苇一般弱不禁风,还自以为美,一副眼中无人的模样。”
林雪青快人快语,阿鹭想到阿娘母家也算是士族,于是说:“也不尽然,书院里有些郎君虽出身世家大族,也不算骄矜。”
林雪青一愣,随即笑得灿烂:“是谁家的郎君,能得我们阿鹭一声赞?”
阿鹭没听出深意,坦然道:“辛泉和萧允。”
辛泉是邯郸辛家幼子,萧允是柳州萧氏家主萧亨的长孙,都和阿鹭同班。他们和阿鹭并未打过什么交道,不过是秀仪县主见阿鹭不好欺侮,拿其他寒门子弟出气时,这两人曾阻拦过,言行有礼有节,颇具正气。
这两个小郎君林雪青倒未见过,自己与世家打交道也不多,她看了眼嫂子,心想阿鹭年纪还小,不便再说多的,于是又闲说两句就离开了。
贺宁的心情却有些复杂,女儿不喜交际、心思单纯,可转眼就要满十岁,京里的女郎们多在十四五岁出嫁,不少都是十一二岁定好亲事。
既然玉平的官职已定,就该将家中诸事提上日程了,正好趁这次宴请先了解京中各家小郎君的情形。
按如今的局势,那几个一体同心的豪族当然看不上自家,像辛柳这等并不过分显赫的世家,在激流暗涌的时局中反倒有机会保全自身。
不过,在她看来,最好还是找出身相近的寒门新贵。
“阿娘,怎么了?”阿鹭见阿娘送走
了姑母后心神恍惚,立在门边许久未动,便问道。
这些自然不能和阿鹭讲,于是她摆摆手,对一旁的秋露说:“叫许大娘子和赵普去逸竹轩。”
又对阿鹭讲:“你也一起去,学学宴请的事。”
“是。”阿鹭心中虽不情愿,但还是恭敬应道。
六月初五,熹平长公主接到林家的拜帖,对府丞说:“明日倒是有空,不过再过三日就要去明沁御苑避暑,林济琅定会随驾。他们家这时候请客,哪里请得到人?”
府丞心思活络,听长公主的意思是想点拨林家:“长公主说的是。林家许久未在京,应是不知避暑事宜,小的自请去林家一趟,将此事同林夫人道明白。”
“你去吧。既然递了拜帖,明日还是叫他们上门来。”
当晚,贺宁又添上了两份礼。
次日午后,晏如陶跑完马回来一身的汗,匆匆洗浴更衣,问得阿娘在正厅安排暑假避暑之事,又赶过去:“阿娘,端华阿姊说晚上有莲花宴,之前给您送来帖子,怕您没看见,让我再来问问。”
熹平长公主上午见过林氏夫妇,这会儿刚把避暑要带的随从、行李安排好,就看见这半大小子跑进来。
“今日这天气,我才懒怠出去,你去玩便是。”她忽然想到贺宁说的话,转过身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红木箱子:“里面有副马鞍,是林家送来给你的。”
他一喜,打开看到张芙蓉花笺,上面写着几句感谢
问候之语,字迹方正有力,是林使君,不对,是林郎中亲自写的。
晏如陶扫了一眼放到旁边,喜滋滋地捧起马鞍细细赏玩。
前鞍桥饰以银鎏金片,其上錾刻有翼之骏马,寓意驰骋如乘风。后鞍桥锤鍱而成,珍珠地,上有麒麟、骏马、卷草等花纹上加以鎏金錾花,从而形成银地金花,甚是精美。
鞍座上的皮革一看就是挑上好的黄牛皮鞣制而成,皮面光润细腻,触手柔软又具韧性。
晏如陶不禁叹道:“凌风正缺这么一个好鞍!”
长公主想到上午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