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图南只能解释:“我习惯这样了,我希望你过得轻松高兴。”
“我会高兴吗?你告诉我,为什么买那么多地?”
贺图南道:“我在赌,赌国家的政策。”
展颜说:“什么政策?”
他道:“美国的次贷危机,已经演变成了全球金融危机,南方厂子面临倒闭风险,你们村里务工回来的一定能感觉到。出口不行了,房地产又低迷,如果政府不救市,经济就会完蛋,所以我赌政府不会任由房地产这么低迷下去,会想办法刺激内需,我趁现在买地,是为以后打算,这几块地,都是低价收购,明年甚至以后恐怕都不会有这么低的价格了。房子还会再涨的,而且可能是暴涨。”
“你把什么都投进去了吗?”
贺图南轻吁口气:“是,我把身家都投进去了,要么赢挣大钱,要么输光。”
“可如果政策不像你想的,房地产崩溃了,你会跑吗?”
贺图南摇首:“我哪里都不去,我不会跑的。”
展颜沉默了会儿,说:“你有几成把握?你不是平白无故瞎赌的吧?”
“不是,但几成把握不好说,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他很坦荡,“我不告诉你,第一是觉得你未必管我的事,二来,如果你对我还有感情,你肯定会担心,我不想让你跟着担惊受怕。”
她怔怔瞧着他,那神情,倒跟从前如出一辙,什么也不叫她忧心,他什么都能做好。
但大家都是大人了,他既然说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知道这里头的奉献。这些年,变化太快,人人都为钱发疯,书念的好不好无所谓,只要能挣钱,钱成了衡量一切的标尺。他聪明,少年时脑子就活泛,天生是做生意的料,天生万物,都是叫它有用的。一个人如果能充分用了自己的天赋,那也不算辜负了。
展颜忽然露出笑:“那好吧。”眼泪还凝在睫毛上,没干透。
贺图南扬眉,望着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展颜说:“你说给我钱希望我过得高兴,我只有跟你一起才高兴,无论发生什么,我要跟你一起,你真想做什么,我陪你就是了。我不怕你变穷,我们不是没穷过,老天爷饿不死瞎雀儿,何况我们有手有脚有脑子,就算失败了,也能爬起来,你根本不用给我留钱,我不需要。”
贺图南盯她片刻,忽然搂过展颜,滚烫呼吸,碾过她的嘴唇,情动来的很快:
“你不害怕吗?跟着我这种赌徒。”
“我只知道你是图南哥哥。”她心里很酸,要他抱,贺图南是爱人,是哥哥,是父母,是一切关系的总和。她想不出用什么概括,世界上没有这样的称呼,没有一个词能说尽。
别人爱吧,爱吧,爱上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你们也比不过我一刻的爱。她这么想着,到了他的怀中。
他抱着她,那种快乐的感觉非常真实,他一听她这么说,特别高兴,两人话没说完,又开始接吻,他把她吻得手脚发软,眼神都像在抚摸她,侵略她,展颜抚着他的脸,低声道:
“图南哥哥,你瘦了。”
两人刚进门时,吵得快要陌路,此刻,又成了连体的谁也分不开了。
她认真地抚摸起他,好像在检查还有哪里瘦了,他最近一定辛苦。
“你爱冒险就冒吧,你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胆子大,但以后你做什么要告诉我好不好?咱们一起。”
贺图南已经躁动了,他要占有她,咬了下她的鼻尖:“我想让你爱我。”
他声音黏起来,吻她眼睛,再往下,偏移了些气息往耳朵里送,像槐蚕蠕动,展颜一个激灵,揪住他后背衣服,“很痒呀图南哥哥。”
他似乎是笑了声,很短促,几乎是耳语,藤条一样缠上来:“哥哥好好爱你,宝贝儿,我的颜颜小宝贝儿,我的宝贝儿……”
作者有话说:
恰逢年关,《北方有雪》也到了尾声,在这里,先祝大家新的一年,健康喜乐,万事如意。
那就从“年”说起,聊聊本文写到这里,我自己的一些主观想法。
“年”文化,说到底是农耕文明留下的一个传统,很乡土,《北方有雪》这篇文,开头就很乡土,估计比较劝退,其实最开始我想把这个文创作成“世情小说”,乡土的世情,城市的世情,都去写一写。
这篇文写了一个不讨喜的女主角,讨喜的是什么样呢?现在主流讨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