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吸了口气,怀抱婴儿走去书案前。/零`点¢看′书′ !庚.辛\罪+筷*
书案上摆着好几张宣纸,上面是谢揽写的一些满月宴的注意事项,字体虽然潦草,但一条一条都非常细致。
她笑道:“这一两个月若不是亲眼瞧见,我简直不敢相信,以谢小山这样洒脱不羁的性格,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不只体现在这几张纸上,还体现在他照顾冯嘉幼的方方面面。
小阿吾出生以后,每个晚上都是他自己照顾,从来不让嬷嬷抱走。
冯嘉幼道:“他这个人原本就是粗中有细,我早告诉过您,他是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夫君。”
她在江绘慈面前,从来都是往夸大其词的方法去夸谢揽,目的是想让母亲在扬州生活能够安心。
江绘慈担心道:“他夜里要看孩子,天不亮又要去上朝。你劝着点,让他该交给嬷嬷的时候就交给嬷嬷去照顾,别将自己的身体给拖垮了……”
“他自己有分寸。而且这是他应该做的,我十月怀胎不比他更辛苦,也没人为我分担啊。”冯嘉幼的确是心疼他,今年刚成为玄影司指挥使,最近又新添了“父亲”这个身份,整天忙的连轴转,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0/0?小?税*惘. ,冕/费·跃¢毒,
但他高兴去做,又是在能力范围之内,她才不会拦着。
“娘,您莫怪女儿多嘴,您输就输在总是一味的付出,一味的心疼父亲,才将他给养成了凡事都将您放在最后的习惯。”
以前冯嘉幼很少与她交心,对父母的从前也不了解,不敢妄下判断。
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冯嘉幼可以非常负责的说,冯孝安回京城之后会先抓时机,不去接她,有很大原因是她从前惯出来的。
“原本您和父亲已经和离了,再说这些毫无意义,但您还很年轻,保不准还会遇到称心的男人……”冯嘉幼怕挨骂,越说越小声。
江绘慈竟又笑了起来:“你认为你娘是那种一旦陷入感情之中,立马又会昏了头的女人?”
冯嘉幼更不敢大声说话:“毕竟您现在还没试过呀,不是么?”
“你若这样说,我倒是反驳不了。”江绘慈抱着小阿吾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问出一句充满疑惑的话,“我从前会昏了头,我觉得主要原因不在我,是因为对方是你父亲……这世上,你觉得我还能遇到第二个比你父亲更优秀的男人?”
冯嘉幼:“……”
尽管在她心里,冯孝安不配为人子,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如.雯¨枉_ -罪′辛·章\踕+庚-薪^快_
但说起来相貌加上才智,当下真的稀有。
平心而论,如果冯孝安不是自己的父亲,冯嘉幼不但不会责怪他,还会极为钦佩他。
自从他回来京城,所作所为也确实像个父亲该有的样子。
可以看出他是在用心与她修复父女关系。
日积月累之中,冯嘉幼对他的怨恨早就逐渐淡薄了。
尽管不想承认,她心中对他已经慢慢生出了一点儿父女之情。
但冯嘉幼这辈子绝对不会当面、真心的喊他一声父亲。
人生总是要有点儿遗憾,就像爷爷也是带着满心遗憾过世。
冯孝安他值得。
…………
因为两天后就是小阿吾的满月宴,下了朝之后,冯孝安和谢揽都没有回衙门。
两人一起乘坐马车回冯府,去准备相应的事宜。
马车里,谢揽小心翼翼的提醒:“二叔,等到阿吾满月宴过后,二婶就要回扬州去了。”
冯孝安看他一眼:“她原本不是从扬州来的?”
谢揽直叹气:“这一次是多好的机会,也不知道为什么您非得躲着她,整天住在衙门里。”
冯孝安有自己的考虑:“她为了女儿不要名声,我却不能不顾着她的名声。”
谢揽知道他二叔对二婶是有感情的:“二叔,其实男子汉大丈夫,对自己的妻子低头道歉求饶,不丢人。”
冯孝安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不丢人,如果能够挽回,他也愿意低头道歉求饶。
哪怕跪下来求她原谅自己都可以。
但他和江绘慈之间的真正的问题,还是之前他放手时说服自己的那句话。
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她一直想在他心里占据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