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含的是个十足十的探究神色。陆容被他盯的有些紧张,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得韩仰道:
“那消肿化瘀的药,是你特地为我买来的吗?”
陆容一愣,“我还以为你要问我……”
韩仰笑了笑,狭长深邃的眼眸不再如方才面无表情时那般唬人,反倒漾着融融暖意。
他又给陆容舀了一勺菜:“你以为我要问你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知道吗?吃饭时就好好吃饭,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陆容还是不罢休,“我昨夜那个样子,你不好奇什么吗?”
韩仰故意逗弄她,“昨夜?你可别想诱骗我上当,然后藉机再揍我一顿。咱们可先说好了,我昨夜喝醉了,什么都没做。早上你醒来时,自己不是也看见了?你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比我可整齐多了。”
“你!”陆容瞪了他一眼,显然想起了自己早上是如何抱着人家的肩臂不撒手。
“谁和你说这个了!”
她羞愤的样子尤其生动,比起平日里那副总是泛着淡淡忧虑的苍白模样不知要好看多少。韩仰达成了目的,满足的继续用饭,直到陆容用餐完毕放下碗筷后,他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陆容,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他这话语义不详且颇具歧义,陆容却是立即懂了。
“两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我的记忆有一部分就变得模糊不清了。”陆容尽量平稳着自己的语调,“我知道自己是谁,也能想起年少时的部分事情,可娘亲和弟弟是如何失踪,失踪当日我们遭遇了何事,我却半点都想不起来。”
“那陆朝……”
“我不知道。”陆容摇头,“据钱夫人说,我是被人送到钱大人府上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只有我一个人被送过来。”
“被谁送来的?”
“程家医堂的大夫,程忻。后来我问过他,他说他那日外出收账,在路边发现了昏迷重伤的我,认出了我是陆闻禹的女儿,于是便将我带了回去,处理了伤口之后送到了钱大人的府上。”
韩仰不语,嘴唇紧抿,右手搭在桌上,四指弓起,无意识的敲了敲。
他换了个问题,“你一直在他那里看诊吗?”
陆容点头,“程大夫说我昏迷时便由他一直照料,钱夫人也说我情况特殊,频繁更换大夫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便让我定期去程大夫那里调理诊治。”
她顿了顿,“毕竟,毕竟我清醒后,偶尔会……”
韩仰替她补完了后半句,“毕竟你清醒后,每逢下雨天,你都极有可能会变成陆朝。而这件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