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站在碎石的废墟之中，望着高高耸立的四方塔，地面上依旧有燃烧着不灭的业火，她看着燃烧的火焰绚烂夺目，妖冶无比。

然而头顶的天空是被雨水洗过一般的干净蔚蓝，幽雪染仰望着广阔无垠的天空，她吸了一口气全身脱力的往后一倾靠在了金鳞应龙的身子上。

七尾灵狐紧张的跑过来，幽雪染摸了摸它的脑袋，脸上笑容淡淡：“呜……我没事……”

七尾灵狐低下头，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幽雪染的指间，幽雪染眼瞳上的六芒星光华已经退去，连刚才闪现在她眼尾的曼珠沙华图案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仰起头直视前方，见夏允言翻开了自己身上的碎石，从废墟间爬了出来。

夏允言颤颤巍巍起身，她一抬头就对上了幽雪染的目光。

“我这是……”夏允言整个人还有些茫然，然而当她细细回忆起来的时候，姬瑶操控她的身体所做的事情都在她的脑中一一浮现。

夏允言瞬间双目空洞的全身发抖起来，她杀人了……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她甚至亲手弄死了自己的父亲，灭了夏府满门……

一场大梦醒，迎来的是无可接受的现实。

夏允言双手抱住自己的手臂无助的颤抖着，幽雪染走到了她的面前：“看来你都记得了。”

夏允言咬下嘴唇，她对幽雪染点了点头，她抬起头，眼底还有痛楚惊慌的神色，幽雪染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什么都没说的转身要离开。

第408章：她不能救所有的人

她和夏允言之间，其实也没话好说，她也不同情这个女人，若非夏允言的身上出现了变数，所有的事也不会进展到这样一个地步。

“幽雪染……”夏允言痛苦的跪在地上喊住了她的名字。

幽雪染只停了脚步，并没回头，她听夏允言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赎我身上的罪？”

幽雪染清冷的笑着：“你不需要赎罪，没人欠你的，犯下罪孽的人也已经魂飞魄散了。”

丢下这一句话，幽雪染离开，她的背影摇曳，鲜红的衣裙猎猎飞扬。

夏允言望着她的背影，眼底复杂的神色流淌，突然一抹诡异的光芒在她的瞳孔里闪烁而过，取代了她原本悲痛的神色，那稍纵即逝的神色仿佛姬瑶还在她体内一般……

在战斗过后，整片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疲惫袭来，幽雪染沿着长街走着。

原本繁华的街市上已经不再热闹了，没人再出来摆摊售卖商品，幽雪染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周围，这条街她曾和宁雏歌一起逛过，而如今连卖糖炒栗子的摊贩都消失了。

萧索的街道上，衣着破烂的流民瘫坐在地上，每一个人都伤痕累累，瘦骨嶙峋，而在地震过后，那些倒塌的房屋和摊子一直都没有修好。

幽雪染的目光从街道两旁的流民身上扫过，她的眼睛看到了这些人的身上都笼罩着死气，没人来救他们，也没人去理会这些人的死活。

走到一半的时候，幽雪染忽然停住了脚步，她低下头看到自己脚边掉了一颗熟栗子，这时候一个小孩冲了上来，如同狗一半一扑而上，他双手抓住那颗熟栗子，也不顾栗子上的尘土还有外壳，小孩就把这颗栗子往自己嘴里塞。

幽雪染看着那瘦骨如柴的小孩在她面前吞下栗子，那孩子抬起头用惊恐而防备的眼神望着幽雪染，好似幽雪染会和他抢夺食物一般。

幽雪染漠然的从男孩的身旁走过，她的身上散发出雪白荧光的灵气，那灵气犹如仙女的飘带般蔓延在街道上，颗颗晶莹的灵气落下，治愈整个街道上的流民。

那些流民瘫坐地上望着点点灵力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们伸出手，看着自己身体上的伤口慢慢愈合，腐肉生新肌。这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慈大悲的神女娘娘!”

街道上的流民皆跪在了地上虔诚呐喊朝拜，然而幽雪染却不动声色的走到了长街的尽透。

她可以治好这些人身上的伤口，却无法永久的救助他们，她可以治好一街的流民，却无法救治整个迦叶。

不知不觉，幽雪染走到了迦叶王府，她进入府邸中，却发现王府里的人变得更少了，风穿堂而过，幽雪染偏过头见白芍与花黎从回廊里匆匆走来。

“王妃，你总算回来了。”白芍神色紧张的走过来。

“王爷呢？”幽雪染问道。

“王爷跟长公主走了。”花黎的脸色上带着隐隐的怒意。

跟长公主走了？不是被带走的，不是被抓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