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没听到沈愉说的是什么。
“想和宜盛资本合作的酒企並不少,您能从中脱颖而出,可见您的企业很好。”沈愉这句话,让蔡总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点。
“但是傅总说您的企业预期回报不够,可见贵司的净利润並未让傅总满意。”沈愉接着道,“我读书的时候,曾看过贵司的利润公示表,过去尚且可观,但是在逐年递减中,已经不是很好看了。这样的企业,的確不是傅总考虑的第一梯队的合作方。”
“我知道贵司是家族企业,我也听说贵司的前身是清代有名的酒坊,已经传承百年。但或许,有些酒它適合以前的人,並不適合现在的人。”
蔡总的脸越来越难看了。他的公司是他的信仰,是他对祖宗的传承,祖宗当年靠一个酒坊让世代子孙过上了喫穿不愁的日子,结果这个女人现在竟然说他们的酒不符合时代了?
杨卉密切关注着这边,就等着蔡总一爆发,她就立刻过来表现。
而傅临渊也注意到了蔡总脸色不佳,这位蔡总心思深,脾气虽然算不得多好,却也不是轻易动怒的人。沈愉是说了什么触犯他底线的话,让他的脸色如此难看?
沈愉接着道:“正因爲是家族企业,我相信没有人比您更希望您的公司能发展得更好。我也知道您想让我们国酒走向世界,並且我非常期待看到那一天。但是百余年的时光变迁,有的东西或许真的需要一次大的革新了。蔡总,有句话叫不破不立,如果您想爭取到宜盛资本的投资,您就必须有所行动。”
蔡总望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生,她一句话一句话说得缓慢,目光十分真诚,包厢內忽明忽暗的光线落在她眼中,澄澈似水一般。
沈愉从一边的酒筐裏拿了一瓶酒出来:“蔡总,这瓶不就是贵司的酒么?”
蔡总点了点头。
“包装着实有点土了,没有吸引人的地方。”沈愉说,“我知道这是贵司的经典款,也是生产最多的款。可是您和这裏其它酒水对比一下,您这款如何脱颖而出呢?喝过贵司酒的人自然知道如何选择,可是对於那些第一次购买的,他们该如何说服自己看到这样一款外表没什么亮点的酒水呢?”
蔡总的目光看着沈愉手中的简单白瓷酒瓶,又看向酒筐裏其它形態各异流光溢彩的瓶子,忽然觉得她手裏那瓶,真的好土好土。
他接过沈愉手中的酒瓶,仔细盯着。脑中想着数百年来的企业传承,想着越来越低的企业利润、越来越小的市场佔比,想着刚纔谈合作失败时,其它老总们带着嘲讽的眼神。
蔡总狠狠咬了咬牙,將那瓶酒水“哐”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他觉得这个女生说得对!不破不立!
他望着沈愉,目光有些激动,正欲说话,杨卉便跑了过来,口中大喊道:“蔡总息怒,沈愉只是我们公司一个新员工,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