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哥,好不容易我们手里有现成的人质,怎么处理那个混账骑士?”
高壮男人缓缓走出,看向千琴,缓缓道:
“你来,狠狠地揍周晟,让他屁滚尿流下跪认错,大喊‘齐哥我错了’,然后我们再谈。”
千琴紧紧攥着拳头,她当然不会这么做,她是来救人的。
然而,周晟却连滚带爬向她喊着:“求你了,打我!揍我!”
千琴立刻道:“你不要慌张,保持冷静,我会救你的。”
周晟大哭着,边哭边扇自己嘴巴:“揍我吧!求你了!他们知道我的朋友们的方向,要是我没能让他们满意,我的朋友们会遭殃的!”
“你这个害人的骑士,到底为什么要来救我啊!要是你不来,我就没这么多痛苦了,说不定他们为了好玩,还会放了我!”
“现在,不让他们满意,我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都是你害的,在这个游戏里当什么滥好人!你害惨我了!”
千琴瞳孔紧缩。
眼前的一幕仿佛化为了一部荒谬的黑白剧,黑的人,身上是白色;白的人,身上尽是黑。
受害者没有将怒火发向施暴者,反而愤怒于伸手者的相救。
没有人责怪电车,只怪拉车杆的人。
仿佛有一瞬间,这像是“颠倒”的产物,恶意与善意错了方向,然而,这并非颠倒,而是现实远比“颠倒”更荒谬。
千琴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旁边几个瑟瑟发抖的少女,她们的眼神里没有被救的喜悦,唯有麻木与空洞,就算得到了救赎,她们用不了多久又会跌回地狱。
——假如不曾见过光明,就不会恐惧黑暗。可曙光骑士,她高傲而仁慈地带来了光明,却又无法保证阳光永照。
“……你要出手相助?”这时,天莺察觉到了苏明安的动静。
“他们挡在路中间,我们不动手,走不过去。”苏明安面无表情道。
“呵呵……找什么借口。你也想抒发自己‘高尚’的怜悯心了吧。”天莺指了指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少女:“要是没有我,你也是那群人中的一员,等待着别人对你施以恩惠。”
苏明安不敢保证自己若没有“第一玩家”的能力,是否还像现在一样持有共情力与怜悯心,能够展现自己所谓的“高尚”与救世精神。
,!
至少看向桥洞下瑟瑟发抖的流浪汉们的时候,尚且无力的他,从自己的早餐里省出了买被子的钱。
他曾经一腔热血,他曾经无可奈何。
现在,他有。
所以,他做。
“假如我不曾见过光明,就不会恐惧黑暗……”苏明安说:“一些人说出这句话,是在责怪光明不该洒入他们身处的黑暗,导致他们再也无法适应黑暗。”
“然而,在另一些人听起来,这句话却像是在感谢难得落下的光明。”
“见过光明之后,即使他们再度落入黑暗……他们已经知道,光明是什么样子,它远比黑暗更美好。他们开始知晓光明的模样、光明的方向、光明的道路……”
他想起了那片黄金的树林。
想起了那只静静站在明暗交界线里的狐狸。
想起了无数被困在黑暗的坑洞里的“人类”们。他们生于黑暗,长于黑暗,与黑暗抗争,同黑暗疾呼,长眠于黑暗,本以为黑暗便是终点,却见一条光明的道路,将落在他们脚尖。
那是从稀疏树影透来、从无数条染血足迹千万亿次踩过、才敢望见的……可贵的光明。
……
“——若是不曾见过光明,他们该如何走出黑暗?”
……
他走上前,召唤出卡牌。
徽紫如同小狐狸般窜了出来,伸出尖锐的手爪,给了这些坏人一人一挠,顿时,全场寂静。
眼镜青年、妖娆女子、壮士男人、还有几个大汉……他们捂着满是鲜血的脸,怔怔望着苏明安。
下一刻,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爆发。
在“逆转”的影响下,他们视痛苦为欢乐,视憎恨为挚爱,视袭击他们的苏明安如伟人。
“好爽!我好喜欢!”
“啊啊啊,太痛快了,爽死了,再挠我一下吧!”
“我还追随什么齐哥,这位才是我的最爱啊!”
无比荒谬的欢呼声中,几个受害者少女露出懵懂的神情,就连周晟与千琴也愣在原地。
他们——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