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尊那看似温和实则霸道绝伦的“提议”,如同在死寂的寒潭中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瞬间激起了干层浪,更点燃了昭敏公主身畔那看似温顺坐骑的滔天怒火!
“放肆!癞蛤蟆妄食天鹅肉,凭你也配觊觎公主殿下?!”
一声苍老却蕴含无上威严与暴怒的厉喝,陡然从昭敏公主胯下响起!只见那头通体雪白、玉角莹莹的仙鹿,周身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圣洁白光!光芒敛去,原地已不见仙鹿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身着古朴星月道袍的老者!
老者身形挺拔如古松,手中紧握一支非金非玉、通体流转着玄黄二气的古朴巨笔!笔杆之上,山川河岳、日月星辰的虚影沉浮不定,散发出浩瀚磅礴、镇压万古的浩然之气!
“国…国师!”昭敏公主失声惊呼,绝美的容颜上瞬间飞起两朵极其不自然的红霞,眼神慌乱地扭过头去,竟不敢直视那突然现身的老者,那羞赧之态,哪里还有半分魔皇之女的睥睨威严?分明是闺中少女乍见情郎的窘迫!
这老者,赫然是魔晋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辅佐魔皇、定鼎乾坤的国师——白鹿真人!其本体,正是这头伴驾公主多年的玉角仙鹿!
明尊俊美妖异的脸上,那丝玩味的笑意第一次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与了然:“哦?魔晋国师?藏得倒深!难怪公主殿下能屡次逢凶化吉,原来是有你这老东西贴身护卫!不过…此地乃龙湖山地宫,火脉之源,骸骨之巢!凭你一支破笔,也敢阻本座?”
“阻不阻得了,打过便知!休得污言秽语辱及公主!”白鹿国师须发戟张,手中玄黄笔猛地凌空一点!
“定!”
笔尖玄黄之气喷薄,瞬间在虚空中勾勒出一个古老的“镇”字神纹!那神纹甫一成型,便引动四方地脉之力,化作一座无形的太古神山虚影,携带着万钧之势,轰然砸向明尊头顶!空间都为之凝滞,仿佛要将明尊连同其周身火元彻底镇压封禁!
“雕虫小技!”明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对着那镇压而下的神山虚影,屈指一弹。·卡_卡?晓,税¨网- !庚^芯′蕞+哙,?鸿¢特·晓¢税*徃? !庚?辛!最?哙¢
“嗤——!”
一点细微如豆、近乎透明的白色火星,自其指尖迸射而出。那火星看似毫不起眼,甫一接触玄黄神山虚影,却如同滚油泼雪,又似烈阳融冰!
无声无息间,那蕴含磅礴地脉之力的“镇”字神纹,连同那镇压万古的神山虚影,竟在瞬息之间被那一点火星焚烧殆尽!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什么?!”白鹿国师瞳孔骤缩,心头警兆狂升!他这玄黄笔,乃采大地玄黄母气炼化而成,一笔点出,可定山河,可镇邪魔!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破去?
不待他反应,明尊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周身不见火焰升腾,但那无形的、足以焚灭虚空万物的恐怖高温已然降临!他并指如刀,轻飘飘地朝着白鹿国师手中的玄黄笔划去。\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
“焚!”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法则层面的湮灭!玄黄笔上流转的浩瀚玄黄之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天敌,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那沉浮的山河日月虚影剧烈扭曲、黯淡,笔杆之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道焦黑的裂痕!裂痕迅速蔓延,笔尖凝聚的灵光如同风中残烛,几欲熄灭!
白鹿国师闷哼一声,如遭雷击,体内法力被那诡异的火元之力反噬,气血翻腾。但他死死握住笔杆,不肯退后半步!
明尊眼中寒光一闪,攻势再变。他身形飘忽,仿佛化作了地宫中无处不在的骸骨磷火,无数道无形无质却蕴含极致毁灭之力的火线,如同天罗地网般,瞬间将白鹿国师笼罩!
嗤嗤嗤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密灼烧声响起。白鹿国师的道袍,那件以干年冰蚕丝织就、烙印了无数防御阵纹的法衣,在那些无形火线面前,脆弱得如同凡俗宣纸!道袍上的阵纹灵光只挣扎闪烁了不足一息,便彻底黯淡、崩解!下一刻,整件价值连城的法衣,连同内里的衬里,竟在眨眼间化作漫天飞舞的黑色飞灰,消散在幽绿的磷火光芒之中!
原地,只剩下须发皆白、手持残损玄黄笔的白鹿国师,赤身**地站在那里!老者枯瘦却精悍的身躯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无数道或惊愕、或贪婪、或鄙夷的目光之下,场面一时间变得诡异而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