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问她家住哪里,否则,我还准备在她家门口来回再走几趟,希望给她来个不期而遇。
带着满腹说不出的后悔与遗憾,我离开了医院,走到汽车站买了张去公社的车票,尔后第一个登上班车,立即靠在椅子背上打起了瞌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能够感到客车已经起动,但却懒得睁开,换了个姿势后接着酣睡起来。一夜没睡,对于年轻贪睡的我来说,真是疲惫至极了。
客车在经过一段崎岖不平的道路上时,开始有点颠簸起来,我能够感到自己突然倒向旁边的位子上,而旁边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人。
我赶紧说了声“对不起”,连眼皮都没睁开又接着睡了,耳边却传来一个女人吃吃的笑声。
我一怔,怎么旁边坐着是个女的?而且听那笑声,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悄悄睁开眼睛一看,晕呀,坐在我身边的正是医院的护士小陈。
她已经脱下了白大褂,身上穿着一套没有领章帽徽的绿军装,那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流行色,男女青年都一样,都为自己能够穿上一身绿军装而感到骄傲无比。
“你......怎么是你?”我既感到意外,又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
小陈一脸灿烂的微笑看着我说道:“没想到吧?我下晚班没事,准备回家看看。”
回家?这可是长途班车,难道她家住在乡下?
“哦,你家住哪?”
“你猜。”
因为我们部队所在的那个公社,名叫红星公社,我当然知道肯定没那么巧,却故意说道:“红星公社?”
小陈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这么厉害?”
我更加感到意外:难道被我猜中了?
我接着问道:“第几生产队呀?”
小陈把头一歪:“你再猜。”
因为第九生产队里我们部队最近,所以我随嘴说道:“第九生产队?”
小陈这次是瞪大眼睛看着我,惊愕无比反问道:“你是不是刚才在医院问过我同事?”
晕呀,这么巧,真的被我猜中了?
“那你们家很远呀,难道你每天上班都来回坐车?”
“也不是,我一般一个月回去一次,平时都住在医院的集体宿舍里。”小陈解释道:“昨晚家里那片下雨了,我家漏雨,今天赶回去整整。”
我立即说道:“那等会我去帮忙可以吗?”
“当然可以,”小陈说道:“我正愁找不着人帮忙呢!”
就在这时,突然“吱”地一声刹车,我顺着惯性往前一冲,看到一条狗从车头前跑过,司机啐了一口后,继续朝前开。
我揉了揉眼睛,侧头一看,旁边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再抬头前后看了看,能够坐二十多人的客车里,加上我还没坐满七、八个人,感情我刚才只是做了个梦。
仅仅一面之缘,小陈就进了我的梦中,难道她真的和我有缘?
不过过去听老人说过,梦都是反的,莫非她小小年纪已经名花有主了?
一路上我胡思乱想着,进入公社的地界后,天空真的暗了起来,再行驶了一会后,纷纷扬扬的雨点开始飘进车窗里,我赶紧摇起车窗,打了个哈欠,接着睡了起来。
我真心希望再次梦到小陈。
“哎,后面的解放军同时,”售票员对我喊道:“红星公社到了。”
“哦,谢谢。”
我伸手摸了一下脸,赶紧起身下车。
公社距离部队还有段路,客车在这里拐弯驶向了另一个公社。
我下车后,立即跑到通向部队的那条路的路口,在一个屋檐下躲着雨,希望等雨小一点就朝部队赶,没想到雨越来越大,原本正是上午,但黑压压的天空就像是傍晚似地。
这时,一辆崭新的手扶拖拉机从远处而来,经过我的面前时停下,开拖拉机的是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件我们部队的那种雨衣。
“哎,小同志,你是一营的吧?”
我大喜过望,能够说出一营的,也许就是前面几个生产队的人,说不定我还可以坐趟顺风车。
“是呀,大叔,你是......”
“我是第九生产队的,上车,我捎你一阵子!”
“谢谢了,大叔。”
我立即冲到拖拉机边上,那人对我说道:“委屈你在后面站着,车厢里还有件雨衣,你快披起来。”
“好嘞。”
我跳上车,拿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