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高干事和谢医生也走到门口,高干事介绍道:“这栋房子过去是本县一个资本家的,解放前我岳父就在他的工厂里做工人,后来他被处决了,因为我岳母在他家当过丫头,这栋房子就分给了我岳父了。”
我特别留心了一下高干事和谢医生的表现,发现他们的目光也扫过那棵大树和树下的老人,但两人似乎恍若未觉,根本无视那个老人的存在。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在教导员家的那一幕重现?这个老人和那个穿和服的女鬼一样,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教导员特别交待过,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说出来,所以我不敢询问他们,但又有点不甘心,于是说道:“高干事,这棵大树真好,要是到了夏天,一家人都可以坐在下面乘凉了。”
高干事笑道:“哈哈,你当这里象你们南方吗?就算是夏天也凉快的很,你看我们家家户户连个扇子什么的都没有,还用得着在树下乘凉?”
我还没在这里经历过夏天,所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听高干事解释后,更加觉得那个老人有点诡异。
这是王红霞从厨房里端出饭菜,同时叫道:“来,谢医生,小张,快上桌吃饭。对了,小高,你把爸爸房间里的老白干拿出来,谢医生难得来一趟,晚上得好好喝一口。”
“好。”
高干事转身朝楼上跑去,王红霞又走进了厨房。
谢医生这时低声问我:“你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了吗?”
我摇头道:“没有。”
这时,我看到那个老人从睡椅上起身,象那个穿和服的女鬼一样,根本无视我们的存在,转身朝院子的大门外走去。
看到我目光有些异样,谢医生满腹疑惑地问我:“怎么,这院子里有什么古怪吗?”
“没有。”
那个老人走了,但那张睡椅还在,我立即朝睡椅走去,快要接近睡椅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高干事喊道:“谢医生,小张,来,喝酒!”
“好。”谢医生答应了一声,不过没有进去,而是一直看着我。
我回头看了谢医生一眼,再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那张椅子不见了。
显而易见,刚才那个老人就是一鬼。
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院子里的树下?谢医生说过,最近高干事间歇性地有些不正常,难道就是被他给缠住了?
我立即回身朝客厅走去,谢医生用目光询问了我一下,那意思是问我有什么发现没有,我摇了摇头。
谢医生这才轻松地笑了笑,转身和我一起走进客厅,坐在桌子旁。
王红霞的厨艺很好,做出来的菜花样多,也很丰盛,只是因为不知道我回来,所以没有大米饭,主食是馒头,但比起部队的窝窝头要好吃多了。
等我们落座后,高干事夫妻俩十分热情,高干事一个劲地向谢医生劝酒,谢医生不太喝,而作为战士我不敢喝,王红霞便不停地朝我碗里夹菜。
后来我才知道,高干事夫妻之所以对谢医生这么客气,主要是因为上次高干事脑袋砸破后,谢医生对他一直很好,除了陪他到省人民医院去看病,还经常来他们家看他。
而谢医生之所以如此重视高干事,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看看他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二是看看我究竟有没有道术。
虽然他是军医,既是党员又是干部,但作为精神科的专家,他对许多未知领域却又怀有莫大的兴趣,用他的话来说,他的一生,就是对生命科学永不停止的探索。
他也很清楚,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他的许多探索都是在触犯唯物主义底线的,所以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这也就是他能保守我的秘密的主要原因。
我要是为此出了问题,他也脱不了干系。
也许平时高干事在家备受限制,虽然我和谢医生都没喝酒,他却兴致昂然地自斟自饮,而且他的酒量很大,一瓶老白干几乎见底了,还让王红霞上楼再去拿一瓶。
王红霞瞟了他一眼:“说是招待客人的,你倒好,自己全干了。”
高干事有点大舌头了,说道:“红霞,难......难得谢医生来家吃饭,你就......就让我尽兴吧!”
“哼,看你个酒鬼,平时还少喝了吗?爸妈在家的时候,你总是躲在院子里的树根下喝,当我不知道?”
我一听就明白了,一定是高干事总是躲在树下喝酒,才被那个老人给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