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闪着兴奋的光芒对我说道:
“老张,也就是咱哥儿俩这种关系,我才会告诉你的。我听老兵们说过,过去这条道上不是有人死,就是有人疯,不说每年都有,至少隔个年把,就会有象我们这样的新兵莫名其妙地死在路上,而且看死后的表情绝对是被吓死的。据说前两年还有一个河北兵.......对了,和你一样也是文书,晚上从生产队回来时被吓出神经病来。”
这次我是真的浑身哆嗦了一下,好像这事迟早会发生在我身上似地。
说到这里,陈雄顿了一下,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干什么,老陈?”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陈雄眉头一皱,说道:“上次你从团部回来,深更半夜还没到,当时刘班长跟着臧副营长去接你,他们都以为你一定出事了,没想到你却安然无恙。后来刘班长对我说,你小子有点邪门。”
“什么邪门呀?”我两眼一瞪:“那只能说明我从来不做亏心事!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话吗,白天不做亏心事,晚上不怕鬼敲门!”
“哼,老张,你小子就装吧!”陈雄压低声音问道:“那新兵连睡你上铺的付小军呢,他真的是摔断了腿?”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我以为别说那天晚上的事,恐怕连付小军这个人大家都忘记了,没想到陈雄却往事重提。
“啊。”我含糊其辞地应了声。
“拉倒吧!”陈雄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刘班长说了,付小军第二天死在了禁闭室里,那个守在禁闭室外的老兵已经因病提前退伍了。”
我强词夺理道:“这关我什么事呀?”
陈雄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像刘班长所说,你小子就是有点邪门!”
“行啦,付小军的事就别提了。”说实话,听他提到付小军的名字,我脊梁骨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赶紧调转话题:“还是说说那条路吧,你还听说了什么?”
陈雄虽然和我来自同一座城市,但我是市区的,他是农村的,我高中毕业,他初中毕业,平时遇到什么事都是他充满好奇地问我,好不容易逮着一次他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他是越说越兴奋,看那样子,好象是不把我吓死绝不罢休一样。
“哎,老张,你经常到外面办事晚上才回来,难道就没听人说,老百姓背地里都叫这条路为鬼路吗?”
我摇了摇头。
因为我在营部当文书,用战士们的话来说,就是“首长”身边的人。他们警卫排、炊事班还有后勤、通讯股的战士,平时偷个懒、打个牙祭什么的都尽量避开我,怕的就是我在首长面前告密。
所以除了几个老乡和同年的兵外,其他战友对我可以说是敬而远之,我也就听不到他们私底下的话。
至于生产队的那些贫下中农们,更不可能跟我这个革命军人灌输封建迷信思想,首长们的家属更别提了,除了教导员的妻子孙晓丽外,我也就鬼迷心窍地跟副营长的妻子蔡林亚说过一句话,所以对于营区通向第九生产队的这条鬼路一无所知。
“没有,我从来就没听人说过这事。”
“还有哇,”陈雄更加神秘地盯着我问道:“你注意到我们营部后面的那栋楼吗?”
我诧异地反问道:“你说的是库房?”
“嗯,头两间不是紧闭室吗?”陈雄再次压低声音对着我耳朵说道:“过去那是一片民宅,老兵们都叫它鬼宅!”
这次我没哆嗦,而是瞬间从脊梁骨开始扩散,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从来到部队第一天开始,教导员就再三警告我们这些新兵,不准接近后面的那栋楼,后来看到那里是物资库房,还以为是怕我们这些新兵去偷东西。
加上头两间是禁闭室,没事的时候,谁会跑到那里去触霉头?
听陈雄这么一说,我在一阵惊吓之后,一脸不信地啐了他一口:“哎,我说老陈,别尼玛平时像个棒槌,这一开口就象泄洪一样稀里哗啦个没边没际了!”
“嘿,你看,我说你还不信?”陈雄涨红脸说道:“知道营部首长们的随军家属,为什么都住生产队里去了吗?”
这事我也一直没弄明白,原以为是营部的营房太少,家属们都住不下,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我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