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小雨淅淅沥沥
御膳房的宫人来问过三回是否传膳,他们不敢直接问,都是问的huáng烨。
直到日暮,huáng烨轻叩殿门询问道:“陛下,该用膳了。”
过了许久也没有声响。
huáng烨刚准备推门而入,皇帝打开了门和他说随他出宫。
他跟着皇帝出了城,来到湖边,他认得这里以前皇帝还没有做皇帝时就爱来这。
huáng烨将伞递给皇帝,皇帝没理他,径直上了船。
他看着皇帝慢慢悠悠的飘到了湖中间,huáng烨看了看伞,也没敢打。
他看着皇帝坐在小船上,只能看清一个背影。
—
“内官…内官!”huáng烨晃过神,看见小太监焦急的叫着他,皇帝已经走远。
huáng烨捡起掉落在雪地的披帛,快步追上皇帝。
皇帝将贵妃抱到朝华殿,轻轻放在贵妃日常爱趟的软塌上。
“挽心,那个木梳来。”皇帝轻声道。
huáng烨看着皇帝,觉得他如今这样同太皇太后离世那次很像。
那皇帝大概是伤心的。
皇帝拿着梳子将她散落的头发梳顺,又轻柔的摸了摸她的脸。
小太监在一旁低声道:“陛下,郑婕妤和大皇子来了。”
“不见。”
皇帝又看了贵妃好一会才起身道:“烧了吧。”
挽意带了些震惊,明知故问道:“烧…烧什么?”
皇帝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
huáng烨跟上,走到宫门口看见郑婕妤抱着翊昭立在门口,看见皇帝郑婕妤立马上前:“陛下,让翊昭见一面吧,他毕竟是贵妃的孩子。”
“他不是。”
皇帝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翊昭:“他是朕的孩子。”
贵妃遗体被烧成了灰,装在罐子里,小太监来问该如何处置,皇帝说找个地方扔了。
huáng烨拦下办事的太监,将罐子拿回,独自出了宫,按照皇帝说的在已经被烧毁的新界后院的秋千下挖出了另一个罐子。
皇帝骗了贵妃,他说宰相将摄政王的尸骨带了回去,其实是他找人换了个地方埋着。
装着的是摄政王苏安宴的骨灰。
“将他俩送出天启,送的远远地。”
皇帝说这话时在看奏折,面上波澜不惊,声音也平静自然,只是那一炷香的时间都只在看那一份奏折。
huáng烨在瓷器店买了两个做工jīng美的瓷瓶,将两人的骨灰装了进去,找来暗卫送出天启。
“送去哪?”
暗卫问他。
他也问过皇帝,送去哪?
贵妃与摄政王生于汴梁城,长与汴梁城,如今,要将他们送去哪?
皇帝沉默了许久,他说:“往东,撒到海里。”
huáng烨心一惊,领命离开。
“往东,撒到海里。”
暗卫吃惊的看着huáng烨,无法落叶归根,是大忌。
皇帝竟如此痛恨两人,将两人烧成灰还不够,还要撒到海里,让他们魂飞魄散。
“去吧。”
huáng烨轻轻叹了气。
回宫的路上,他想起半年前,皇帝祈福回来的路上带着贵妃消失了一天一夜,回宫后让他把赵折竹找来。
“贵妃同你说了什么?”
“问我何时落雪。”
huáng烨看见皇帝的指尖微微抖了下,他说:“给她织个梦吧,让她忘了他。”
“这个事情别说是我,就连师父也不一定可以成功,没人能保证后期会变成什么样子,陛下三思…”
“就这样吧。”
于是,赵折竹挑了个午后去了朝华殿,贵妃昏睡了两日。
一个清晨,贵妃突然惊醒,满脸的泪痕,她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冲出去,在皇宫跑来跑去,逢人就问看没看见苏安宴。
侍卫将她带了回去,关在屋里,皇帝下朝直接去了朝华殿,推开门就看见贵妃蜷缩在chuáng上。
贵妃抬头看见他,一脸欣喜的扑过来,抱住了皇帝。
huáng烨有些吃惊,下一刻,听她说道:“苏安宴,你回来了!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到你死在雪地里,浑身都是血,吓死我了。”
皇帝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