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
钟离霄下朝回来听说沈倾城在襄国公府诊治螺痧,指尖都吓得微微冰凉。
他当然知道襄国公府是个什么东西,螺痧又是个什么东西。
他此刻端的是坐立难安,坐在正堂前见沈倾城回来了,连忙想操作着轮椅上前。
沈倾城连忙对钟离霄身后的影一道:“王爷,先别过来。”
她语速极快:“我们刚从襄国公府回来,这身衣服不能再留了,直接烧掉。”
紧接着冲身后吩咐道:“碧芜去烧水,烧我们俩的,待会洗洗药浴。”
沈倾城紧接着指了指面纱:“这东西也要烧掉。”
钟离霄曾经学过帝王之术,当然也读过各州县志中历史所记载的时疫解法。
阻断感染源,白巾覆口鼻,远离患者秽物,很大程度上能够控制时疫蔓延。
只是他还是不放心,专程守在寻梅阁门口等沈倾城洗澡……消毒结束。
今日无甚大事,钟离霄让影一去休息,叫影二过来换班。
影一头一次执拗地要顶影二的班。
钟离霄看向房中和沈倾城一起消毒的碧芜,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
晏淮再次入住靖王府,不为别的,只为每天帮沈倾城和碧芜看诊。
钟离霄虽然信得过沈倾城的医术,担保不齐她自己病了自己隐瞒。
沈倾城感觉要不是古代技术没那么发达,钟离霄可能要给她拍个全身ct。
“号过脉了,都是说了没事,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钟离霄屏退了左右,冷如寒潭的眼此刻冰川瓦解,里面透露出些许担忧,他叹气道。
“你知我不是怕这个。”
沈倾城亲了亲他额角:“我知道,你是怕又出一次瑞王府上的事。”
钟离霄不置可否,面具外的半张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
只能从轻抿的唇和羽睫落在下睑的阴影述说他的担忧。
“你……切记万事当心。”
沈倾城扶正他的轮椅,整个拥抱住钟离霄,钟离霄也抱着她。
“我当然会当心,不过那个兰伯劳不一样。”
沈倾城顿了顿道:“我想将兰伯劳变成你的人,他和兰起轩完全不同,文成武就忧国忧民。”
“而且他性子赤忱,说一不二,只要招到了麾下,就不必担心他不效忠。”
沈倾城娓娓道来,本意是想让钟离霄也同她一样对这个忠臣良将动心思。
于是便未曾注意到钟离霄越来越差的脸色。
钟离霄蓦然揽过沈倾城的肩,对准她的双唇吻了下去,他咬住她的唇瓣。
一个吻裹挟着暴风骤雨一般的占有欲。
他似乎想将自己所有要同沈倾城倾诉的爱意都放在这个吻里。
唇分时,沈倾城羞得要命,明明同这个男人已经吻过许多次了。
她还是止不住地觉得浑身发软。
钟离霄沙哑着开口道:“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
沈倾城只感觉一只恶狼在她耳边低语。
沈倾城眼含水雾地看着他,红着脸点了点头。
似乎被她乖巧的模样取悦到了,钟离霄脸上的阴郁神色这才消减下来。
沈倾用手背冰了冰自己发烫的脸,尾指勾了勾他的手指头低声撒娇道。
“时候不早了,我要开始配药了。”
钟离霄有些不悦:“又要配药?”
沈倾城自从瑞王上任接手东宫事宜后,已经连续三天配药配到深夜了。
钟离霄看着她眼下乌青,更多的是心疼。
但是如今传进京城的是时疫,如何能够不叫人重视呢。
钟离霄问她道:“你今晚还能不能睡。”
沈倾城脑袋里过了一遍制作漂白剂的地糠法,乖巧道:“啊这……三更四更左右,定是能的。”
钟离霄心下略有挫败感,自己在医术这一途上帮不上一星半点儿的忙。
只是自尊心强烈的靖王爷还是不死心地问道:“我和晏淮能不能帮上什么?”
沈倾城想了想觉得教会他们俩的功夫自己也差不多忙完了。
“不如你们,守个门?”
钟离霄无视了晏淮的意愿:“好。”
……
寻梅阁门口。
夜风呼啸,秋日的夜晚总带着些干燥的寒气,树影婆娑,他和钟离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