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只可能在一个地方——新房。
姜玉鸣径直冲了进去,他随意使了个障眼法,前院的几位妇人就对他视若无睹,庄子真跟在他的身后,也追了过去。
他跨过隔开前院和后院的墙上拱门,就找到了新房。
却见贴着喜字的窗上,映出一对对坐着的身影,新郎大约刚刚掀开新娘的盖头,此时正进行到了第二步——共饮交杯酒。
见那双影子抬起了酒杯,凑近交缠,姜玉鸣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那么喊了出来:“伊荼娜!”
窗上的影子动作顿住了。
下一秒,新房的门打开了。
身着霞帔的少女惊喜的站在门口,头上的盖头已经取下,但凤冠仍戴在头上,她本就容貌鲜妍,此时盛装打扮之下,更显夭夭灼灼。
“仙师!”少女望着他,秋水一般的眼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你没事了?太好了!”
见她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而是在关心他的身体,姜玉鸣的心中一柔,旋即又苦涩了起来。
“海棠已经死了。”他先说完这件事,才问道:“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跟着师叔一起回来?”
姜玉鸣看着她身上的大红嫁衣,咬了咬牙,将心头那片细密的疼痛压了下去:“还有,你这副装扮是什么意思?”
少女沉默了。
她容色盛极的眉眼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光,方才重遇姜玉鸣的喜悦也随之消减敛去,泛起一片苍白的苦涩。
伊荼娜勉强笑了笑,说出了之前和庄子真商量好的借口:“仙师,我们不是一类人。”
姜玉鸣握紧了腰间的射天狼,不想听她说这个。
她道:“能遇见仙师,已是我的一生之幸……要与仙师相守一生,我只是一介凡人,不敢做此奢望……”
姜玉鸣生硬的打断了她道:“是我自己愿意的,算什么奢望?”
闻言,伊荼娜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是谁告诫她别“痴心妄想”。
她低声道:“可我总是给仙师惹麻烦。”
“谁说你惹麻烦!?红尘谷的两个妖女我都已经杀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会伤害你!”
“……但我不过是个凡女,仙师为了报恩留在我的身边,我……觉得好像困住了仙师,实在心中有愧。”
“我不是说了吗,”姜玉鸣加重了语气,强调道:“是我自己愿意的。”
庭院一下子寂静了下去。
庄子真站在拱门之下,望着两人对峙,没有过去。
忽然,伊荼娜道:“可我不愿意。”
她心想,讲道理好像讲不通了,也许应该试试换个方向。
但这话说出来,姜玉鸣觉得自己尚未表白,就像已被拒绝。他的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了一下,有些僵硬道:“为何?”
“因为我会慢慢的不再年轻,但仙师会永远年少俊美。”
“那又如何?”姜玉鸣嘶声道:“我又不介意。”
“可我介意。”伊荼娜语气急促道:“没有女子想被心爱之人看见自己日渐衰老的模样,每个女子都希望,自己在心上人心里,永远是最美的样子。”
姜玉鸣听出了这话中直率的含义——她已说得如此直白,谁会听不出来?
他的心脏霎时狂跳了起来,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喜悦胀满了身体,叫他飘然眩晕,全没有了之前以为自己被拒绝的苦涩酸痛。
这情绪的一起一伏,还是姜玉鸣头一遭感觉如此剧烈,叫他修道几百年都有些遭不住。
但下一刻,少女坚定的话语,让他还没来得及绽开一个柔和的笑容,上扬的唇角便已僵住:“所以,请仙师回去吧。”
她说:“我已经找到了一个老实勤恳的男人,我会和他一起生活下去。我们已经拜过天地,结为了夫妻……请仙师不要再为难我了。”
“为难?”姜玉鸣慢慢的重复了这个字眼,忽然朝着伊荼娜迈步走去,“你不过离开了我几日,便另嫁他人——说什么一起生活下去,未免也太过仓促了,谁知道是不是所托非人?”
他站定在少女面前,盯着她道:“我要见见那个男人。”
伊荼娜握紧了门框,低下了头,好像不敢对上他的视线:“仙师……请你不要让我在丈夫面前难做……”
“难道他会打你?”姜玉鸣道:“若是那样,我绝不会让你留下。”
他步步紧逼,让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