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从驿馆回来的时候,楚浅凝还睡着。
沈肆坐在床边看着楚浅凝,轻轻将对方散落在眼前的发梳过去。
蚕丝绣锦鸡枕传来阵阵药香,沈肆将楚浅凝的头微微抬起,将楚浅凝和自己的枕头交换了一下。
忽的,门外传来几声咚咚响声,沈肆将楚浅凝的被子压严实,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合上门,杜仲正在门外候着,两人一起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刚刚我去找了皇叔,想来他以后应该不会再碍事了。”沈肆说着,抬头问杜仲:“行军图送去了吗?”
“回殿下的话,已经送到了。”杜仲回道。
“楚可柔那件事,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沈肆说着,走到窗边,给鸟笼里的金丝雀喂食。
“找到了。”杜仲将一张纸递到沈肆面前,道:“这几位目前来看都是可以的,还请殿下定夺。”
楚浅凝接过接过纸,随意扫了一眼,道:“乐郡王最好,先用他,看上不上钩。”
“是。”杜仲应道。
闻笛是一个非常喜欢反省的人。
她会总是回想以前印象深刻的事情,分析自己哪里做得好,哪里做的不好,不好的地方下次一定会改正。
她每天的事情安排的满满当当,从来不在乎自己是否有安逸享乐的时间,对于她来说,现在这样的生活已经非常好了。
只是,最近很少给哥哥写信了,因为实在是太忙了。
想到这儿,闻笛也没有睡意,从床上坐了起来。
思念哥哥的情绪涌了上来,她打了个哈欠,起身披上衣服,坐到桌边,打算给哥哥写一封信。
酝酿半晌,闻笛正要落笔的时候,却听见床边的水池叮咚一声想。
嗯?
闻笛看着那水池,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闻笛微微皱了眉,推开门向院中的日晷望去。
一般这个时候,她都已经带着楚浅凝去看账本了。
闻笛揉了揉脑袋,那种沉沉的困意仍然挥之不去。
院中的下人们已经开始洒扫了,闻笛看着这群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们的动静比平时轻很多。
似乎知道她会一直睡到现在,不想打扰到她一样。
闻笛微微眯了眯眼睛,仔仔细细辨认这群人的脸。
的确,这群下人都是她自己亲自挑选,送进府里来的,背景干净,和秦家皇家也从未有一丝瓜葛。
大概是自己多想了吧。
闻笛伸了个懒腰,回到房间。
既然已经这个时间了,写信什么的,就改天吧。
闻笛想着,将信纸收了起来,穿好衣服,朝楚浅凝的房间走去。
闻笛收拾地匆忙,路上整理着衣领,想着楚浅凝说不准早就坐在桌边喝茶,还会嘲笑她起的比患者还晚。
“咚咚。”
细微的声音响起,闻笛下意识地停了步子,抬头望了一眼。
只见杜仲小心翼翼敲着门,神情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下意识的,闻笛躲在墙后,静静听着那边的动静。
杜仲基本是不会踏进楚浅凝这个房间的,毕竟四皇子一天到晚都不会有什么正事值得他通报。
闻笛疑惑,微微探出了头去。
只见四皇子轻轻合上了门,和杜仲对视了一眼,朝另外一个房间走去了。
四皇子……怎么感觉……
闻笛微微皱了皱眉,仔细分辨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总觉得四皇子整个人的气质都和平时不一样了,但又觉得十分正常。
是的,刚才四皇子的神情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一般,不痴不傻,眼神沉静。
闻笛心头微动,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
但是很快的,闻笛就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异想天开。
怎么可能呢?四皇子可是在那个人精遍地的皇宫里长大,难道还能在那群人眼皮子底下做假嘛。
闻笛想到这儿,心里轻松了些,朝楚浅凝的房间走去。
“浅凝。”闻笛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答复。
难道还没醒呢?
闻笛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应声。
也是,病人嘛,起的晚点很正常。
不过快该换药了,还是先让楚浅凝醒来回回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