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一路都在昏睡,但睡得并不安慰,眉头紧皱。
到了客栈,士兵将他仔细放到chuáng上。谢恒临才总算松了口气,与扬州知府去隔壁说话。
“宁国公家的两位公子在昨夜与歹人的打斗中受了重伤与我们走散了,你派人在城中找找,若是有十六七的年轻少爷带着受了重伤的哥哥,务必及时带他们过来。”
李大人连连点头。
“打斗处就在城门口约摸八九里的树林中,让人去将穿红衣戴了盔甲的士兵尸体运到城中。运回后待飞羽将军回来辨认,依次焚烧火化,装入骨灰罐。本宫要带他们回去。”谢恒临想了想又道:
“飞羽将军他们约摸明日会回来,jiāo待卫兵把本宫的马栓在城门口,好生喂着。若有一行人问起我下落,便带他们来找我。还有这客栈附近,也要多派兵保护。”
李大人听完记下,领命离去。
谢恒临回到卧房,江逾白不知何时又醒了,见他进来了,想说话却疼得说不出来话,只能又冲他笑了下。
“不知道这大夫医术如何,我从未见过这样治伤的。还有他涂的膏药,不知道是什么药材制成。”
“要是伤口恶化,就让人另外去找来大夫。一定能治好你。”
他断断续续小声说着话,喂江逾白喝了些水。江逾白似乎很困,但一直打起jīng神不想睡去。
“你困了便睡,我守着你。”谢恒临勾勾他手指头。
“不放心你。”江逾白拉着他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下。
“你都成这样了,还担心我做什么。”谢恒临说到这里就来气:“中了箭不疼吗?为何不告诉我?若是你从马上栽下去时是背部着地,此时能不能活命都不一定!”
“霜儿骑马水平太差。若是我说了,你慌张起来……也许带着我一起撞到河里……或是撞到树上了。”江逾白笑着逗他道。
谢恒临听了也笑了一声,却蓦然掉起眼泪来,握住他手将他手心贴在脸上,哽咽起来。
“都是我没用。害得大家因为我受伤。”
“别哭。别哭。是大家都想保护你,不想让你冒险……其实霜儿可厉害了,对不对?”江逾白手指摸着他的脸颊,帮他擦掉眼泪。
所有人都想保护霜儿。所以宁韶轩不让霜儿出轿子,而他把马缰让霜儿握紧,自己面对背后敌人。但其实谢恒临从小跟着将军们学武,就算身子弱一些,学到的却并不少。
“江逾白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谢恒临攥着他手指,眼泪还在流着。
“不会……”江逾白说完,终于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到了夜晚,士兵带着宁如许来了。如许一进门就抱着谢恒临哭起来,谢恒临还以为宁韶轩出了事,等他哭够了才明白,宁韶轩被卫兵送去了同一个医馆,治完伤脱离了危险,正在隔壁房间昏睡。
两人在门口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接着谢恒临跟着他去看了宁韶轩,又回到自己屋子里时,谢恒临觉得江逾白有些不对劲,一摸额头,发现他发烧了。
谢恒临忙开门叫人去找大夫来,又找来手巾浸湿,江逾白是趴着睡的,他就用手一直把手巾按在他额头上。
大夫来了号了脉,又检查一番,说这是昨夜淋雨受了风寒再加上受伤,所以发起热了。
“这位公子身子健壮,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开副汤药,你们喂他喝下。若是挺过去,不出十日伤口就能恢复七八,若是挺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