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让这个世界存活下来。
这是非常愚蠢且非常冲动的行为,愚蠢到还没等到时机就对上层存在动手,冲动到引来了上层存在的注视,可她还是做了,并成功地只让自己活了下来。她没能留住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按照原定进程毁灭了。 她一直在思索着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很久以后,外界有个声音一语点明:“阿拉丁,行动本身就没有意义,为它赋予意义的是人。但正是人赋予了意义,所以它是有意义的……我介入战争,只是我想这么做,如此而已。”——只是我想这么做,如此而已。她厌恶着自我,以及因为自我而衍生出的人类之心,然而被她分离出来的那一部分心,却在很久以后无意中指出了她的迷惘。她以为她理解人类,但其实她一点也不理解他们。她甚至连理解自己的人类之心都无法做到,却在很久以后反过来被心引导。有很多话,是那个孩子对世界说的,但她却时常能从那个孩子的话语中捡到迟来的答案。等她醒悟过来时,已经太晚了。「我一直在努力往前跑,可幸福还是离我太远了……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可不是在向你倾诉,只是来做一个告别。诺伦,我以后都不会再来缠着你了。」「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们这里,你真是连虚情假意都不会做呢,不过我好像也没资格说什么,毕竟那些我曾深信不疑的真情最终还是背叛了我……」「抱歉,一不小心又向你倾诉了,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在你面前哭的,我知道你这人肯定不会给我擦眼泪。」「再见了。我的幸福已经抓不住了,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有许多人都对她说过类似的话,斥责她的冷血,席巴这个人类亦只是在她回忆中较为活跃的一个身影。一旦站在过高的角度,人类就会无法忍受神明太过遥远的悲悯。她虽然醒悟得太迟,可再来一次,她依然会选择目视他们的死亡。她不想单纯地把他们这些举动当成已设定好的命运,正如他们能心无悔意地赴死,她也会尊重他们在命运之网中挣扎着作出的选择。时至今日,能让她坚持着自己是神而非人的,正是这些她想要永远凝望的人类。……阿尔玛托兰神战的结局,就是以她为鲁莽付出了代价而收场,上位的壁垒没有打破,却闹得□□湮灭,神魂破散。她已经无法只用自身的力量去让自己得到恢复。她本以为她会就此消亡,但没想到,那些白之鲁夫向她伸出了援手。它们主动接受了她的同化,成为了她新的力量之源。转化白鲁夫为己所用,听起来很像这个世界的magi系统内的权能,只不过这个世界依然排斥着异界之神的接触,每一次转化都极为费力。她不想滥用所罗门这个份量太重的帮助,况且,白鲁夫之内包含的“命运”,依然受上面的世界控制,她天然反感这种控制命运的力量……要想成为这个世界的神,还是得先融入这个世界。为此,她顺理成章地让那个孩子出生了。而她自己也因力量耗尽陷入了休眠。不过她还是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动静,也能知道那个孩子在懵懵懂懂的阶段与乌拉尔托戈发生了接触。那个孩子,她的人类之心,原本就是在那些不期而遇的邂逅中被引导出来的。如今得到了一个新的身份以后,对方也会像婴儿一样产生属于自己的思考。从她决定给对方一个身体开始,她们便不再是同一个人。那个孩子的躯体是她用余下的力量和白之鲁夫融合在一起造出来的,是非常完美的容器体,只要那个孩子不断地加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加速与这个世界同化的进程,她就能在某一天通过降临这个身体来掌控这个世界。创造生命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她仅提供了一个基座,这个孩子就能有意识地通过汲取外界力量来锻造自己的身体,来使自己成形,并渐渐变成了容貌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小女孩。生命的生长真是弱小又坚韧。看着她越长越大,诺伦心中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她看惯了太多生命诞生,但她没想过会有一个生命因她而生。这个女孩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在她的有意压制下对方还没有彻底睁眼面世,只是本能地在汲取营养,由婴儿变成了幼童,再逐渐即将踏入关键的成长期。「容器」在这时候已经稳定下来,并能投入使用了。容器,她还是不太愿意这么称呼这个孩子。按人类的伦理观来看,一个新生命的成长如果能得到监护者的帮助,那么监护者的帮助内容中理应还有命名这一项。命名,就是为这个生命赋予面世之初最直接的生存意义。她为自己选择了“诺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