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重的国殇。
指尖滑过碑上字印,碑文和石碑一色,铅灰的纹路为那些无从寄托的情感搭建起缅旧的高台,正如人们的心情,字字刻骨,字字铭心,只能以仰望式的悼念触景伤怀。“斯帕尔多斯。”她低声说,“对不起,那时没能救下你的哥哥。”见她竟开口提到兄长,斯帕尔多斯微微一愣,对着那块斑驳石碑,他嘴唇翕动良久却不知该吐出什么字眼,最终,他轻轻摇了摇头,道:“那是哥哥自己的选择。我一直钦慕着,为守护珍视之物而敢于舍身的他。”在来到辛德利亚以前,斯帕尔多斯一直在思考着哥哥会是怎样的人。他神思飞散,目光不由停驻在碑前那束花上。不由被花团上的几抹明艳引去了心神。他不禁俯下身,伸出手,从中抽出一枝烈焰般的红玉英,纤弱的绿茎顶着漫天燃烧的火,他拿在手中,好似持着一把不灭的薪火。薪火传承,他行走在过去与未来的缝隙里,持着一炬传承之火。“那时的我太过年幼,脑内难免把出众的哥哥神化成了模糊的光影,这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他。我没有好好记住哥哥的容貌,却记住了哥哥所散发的光。”斯帕尔多斯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努力追逐着他留下来的背影,以我的骑士之道领悟着他为这个国家舍身的意志……现在的我已经稍微能理解这份心情了。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像哥哥那样的骑士。”想到那个会和辛一起逛花街、会为了让皮皮莉卡吃到怀念的家乡美食而跑去伊姆查克斩杀海蟹、也会因为她的威胁而气恼向她发出抗议的红发少年,赫尔加恍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活在昨日。昨日又昨日,她怎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当下看到旧日重演呢?她凝视着这个长相起码有着九成肖似的青年骑士,认真回道:“你的性格与你的哥哥截然不同。”“但我认为,你在精神上已与密斯托拉斯同行。”将花放了回去,斯帕尔多斯面上露出了腼腆却也明朗的笑容:“下回过来,我也要献上这般美丽的花。”待斯帕尔多斯走后,赫尔加也收拾了一番心情准备离开。“我也要远行了,老朋友们。”而她的离开,则是一方硕大显眼的七星方阵。“那么……我也该差不多来找你了,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