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妞学他……学得真不像样。
“行了。”
裘达尔抓住了花楹的手腕,抵消了她将要发出的魔力。
混混们这回是真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刚刚他没有下重手,所以花楹学起来也没有下重手,只是凡是个普通人都撑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攻击……
他顺手将她手上久久不用的匕首抽走,冷声道:“再打人就都死了。”
花楹早就有收手的打算。因为她就只会他刚刚演示的三个攻击魔法。
她老实说道:“魔杖很难用。”
“……”
“为什么魔法招式必须要说出来?因为说出来比较有气势吗?”
“……”
裘达尔没有回答。
她将使用魔法过后的内心想法连续说出口,原本就凝重的气氛随着她的话一声声压低,场面顿时就有些诡异莫名。
圆月悬挂在裘达尔身后的浓夜里,他背对着惨白的光晕,脸部藏在暗影里,神色难测。
“给你一句忠告。”
“以后最好别用魔法了。”
“不然你会死。”
说罢,他隔空伸手一抓,那只在天幕中扑棱的黑之鸟奇异地消失了。
裘达尔转身朝巷口外走去,花楹愣了愣,赶紧跟了上去。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但……她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握在另一只手上的物件。
这根魔杖,他并没有找她要回去。
花楹没有注意到,随着她的转身离开,躺倒的混混们也一同消失了。
裘达尔放慢一步,盈盈的黑色光鸟悄然重回他的身上,除了地面混乱的裂痕,刚刚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
“……”
回宫前,裘达尔总算搭理了她,只不过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出手还挺利落的。”
“还行…吧?”她回想着刚刚使用魔法的感觉。
……其实说不上有什么特殊感觉,只是那些人在裘达尔的鼓动下想杀了她,她把他们打服了而已。
“啧……”裘达尔摇了摇头,“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装的,故意来我这骗吃骗喝。”
花楹:“……”
“不过这点小手段我还是可以忍受的,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裘达尔对她露出了一个古怪的温和笑脸:“我替你做了这么多……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花楹。”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因为不知道裘达尔想表达什么,所以花楹依旧满脸淡定:“你想要我干什么?”
“当然是~给我带来更大的乐趣啊!”
“还有……”裘达尔少见地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想把什么想法驱逐出去,“不,你不配。”
花楹:“……?”
他趾高气扬道:“装了你是傻妞,不装你也是傻妞,傻妞就是傻妞,我不是。咱俩不是一类人。”
花楹内心平静。
天天被这两个字洗耳,她早就习惯了。
她问:“所以?”
他一锤定音:“你还不够格和我一起毁灭世界。”
花楹:“……”
那还真是对不起哦?
……
……
……
自那日的事故之后,裘达尔依然待她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依然会在她面前洋洋展示魔法,魔杖一直没有找她索要回去。当日对她的警告仿佛只是一句玩笑。她虽然困惑,但直觉告诉她,在这个黑之鸟遍布的皇宫内使用白魔法的话,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
所以,裘达尔向她炫耀的、她偷偷向他学的魔法都不能用。
至于那些鸟为什么会有黑白之分,她也不太明白。黑白之鸟所装载的情感也都是截然不同的,有些她能理解,有些她无法理解。比如黑色之鸟里包含的直白汹涌的愤恨、不甘与迷惘就很好懂,而白色光鸟虽然温暖……但太复杂了,为什么人会无可抑制地想要去对另一个人好呢?
算了……花楹不再去想这种不是仅凭思索就能找到答案的问题。
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以后总会找到答案的。
不能用魔法就不能用魔法,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
她有些怅然地看着面前耸立的树,紫色的花枝一如既往地焕发着沉稳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