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救火”跑了出去。
杨臻注视着角落里越烧越旺的火,这架势,若不是有方才的嘱咐,他真会以为温凉只是想烧死他。
消息很快传入宫中,那时皇帝正在观摩一张紫檀桌底下一张桌底刻着“温凉到此一游”,笔迹与箭矢上的别无二致。何况这张桌子看材质看位次,原本应该坐在此处的人甚至算得上位高权重,温凉怎么可能在这里留字?多半是有同谋藏在宫中……
陶侃匆匆来报:诏狱走水,受损严重。
“杨臻呢?”穆淳率先发问,也因过分紧张而未能发现皇帝斜了他一眼。
陶侃看了皇帝一眼,答道:“所看押的犯人并无折损,只是牢狱损坏严重恐怕暂时不能容纳这些罪犯。”
“去告诉臧老大人尽快帮忙收容。”皇帝道,“可知火事起因吗?”
“尚不明确,臣等正在全力调查。”
皇帝点头称好,陶侃应声要退,却又被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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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杨臻是吧,”皇帝不动声色地看了穆淳一眼道,“把他带上来,朕要见见他。”
陶侃揖身听差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支支吾吾道:“禀万岁,杨臻……被救出来之后便昏倒了,一时……”他的话越说越低,穆淳也没能等他耗下去,着急问:“是不是他心痹症犯了?”
皇帝又瞄了他一眼。
陶侃被问懵了,结舌道:“下官不知……”
“带来,有什么病让太医去治。”皇帝道。
证物留存,人群差散,皇帝有意让穆淳也退下,但穆淳沉默许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道:“臣有一物要承于陛下!”
诏狱走水的事在京中一石激起千层浪,臧觉非忙着给无处安放的诏狱罪人分门别类,其他诸多官员一波接一波地请求面圣阐述利害,说到底也不过是关在诏狱里的人个个不同凡响,他们都是利益相关者罢了。不过到底他们也没能见到皇帝,包括心急如焚、火烧火燎的闻南曜等人。
闻南曜不情不愿地被闻训古派人拖回家之后才知道潘峤和花千树找了过来。
说来可怜,花千树袭爵之后始终未与太师府有多少亲近,毕竟闻训古和杨熹面上再和蔼,起码年轻一代之间的隔阂实在难以拉近距离。相较之下,潘峤这种浪荡公子哥在花千树面前反倒更吃得开,他们二人走得也更近。
“光潜,我才听我爹说若佟回来了?还被关在了诏狱?”潘峤省去寒暄,直奔主题。
闻南曜愁得头痛欲裂。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他在找寻温氏府库的事上立了大功吗?”潘峤追问。
花千树一路旁观半天,过于平淡地说:“功是功过是过,功过相挟难以论说,何况他身份尴尬,万岁怎么会轻轻放下。”
闻南曜看向这个冷静理智的明眼人,花千树说的正是连日之间他不愿也不敢面对的。
这样的话早在见到闻南曜之前花千树就对潘峤说过,但潘峤总有其他遐想:“不会吧?万岁爷不会真杀了他吧?”
闻南曜自掐眉心道:“不知道,自打回来圣上就让我休沐,这几日接连求见都不得应许,实在不知圣上是何心思。”
潘峤看见柴心柔和太师夫人杨熹往这边过来,又问闻南曜:“你们为什么要带他回来?让他在江湖里待着不行吗?”
这样的话听多了,闻南曜也会自我怀疑,如果从一开始就让杨臻直接逃走呢?以朝廷的本事应该也抓不住他,何况还有自己能在朝廷这边暗中帮他,怎么不比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