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庄婉卿倒了一杯茶,端着茶杯递到他面前,安慰的话语蹩脚得很:“要不,你喝杯水?都那么久了,也该口渴了。”
晏景舟眼皮子动了动,那只白皙的小手正举着茶杯,那双明亮的杏眼里满是关切的神情,他接过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撂下茶杯,那干脆利落的动作,跟完成任务似的。
庄婉卿还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能喝水那总比滴水不进的好,忽而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斟酌了片刻才问:“晏景舟,听说你母亲当初是难产而死的,但刚才听我爹的话,显然不是真的难产,你说冯氏是如何动的手脚?她又不是晏家的人,是如何伸手到晏家的?”
“我的祖母是她的姨母,对她很是亲厚,她与我爹算是青梅竹马,我爹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我娘。”晏景舟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情绪回应她的话。
庄婉卿听着这平静的语气,不由心头一跳,皱起眉头,平时喜怒都会溢于言表的人,现在竟不露一星半点,情绪憋着不发泄出来,后果很严重,特别是像他这种前一刻还恨得要毁天灭地的,下一刻就是诡异的平静,比大哭大闹或者立下誓言要如何如何复仇更让人忧心。
忽然间,庄婉卿想起二哥说过的一句话:“当某种情绪到了极致的时候,要么是爆发力惊人的发泄,要么是可怕的平静。”
而晏景舟这样,就是可怕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