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迎上去。
“来,容我细细检查一番!”没等徐氏开口,郎中便已经让徐寿坐下,给他号脉。
那郎中眉头紧锁,双目紧闭,仿佛在思索什么,过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郎中才睁开眼睛,惊奇道:“怪事,怪事。老夫行医多年,可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搏。”
徐氏吓了一跳,赶紧道:“可是有什么要紧的问题?”
郎中连忙笑道:“徐家娘子,莫要惊慌。我只是说奇怪而已,这徐寿的心脉,相比于常人更加沉稳有力。这可就奇怪了,要说你夫君也算是个武人,不过这又不是动武,这心脉,未免有些跳的太快了些。”
“妾身不懂,还望先生明示。”
“你家郎君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平日万万不可让他动怒。至于他的神智嘛,应该是在棺材里待久了受到惊吓,过段时间就好了。待我开几副清心静气平稳脉搏的方子,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郎中说道。
徐氏千恩万谢,带着徐寿离开医馆,放回到家里。
他们所在的小巷尽头,有一家肉铺。
开肉铺的是个屠户,都是街坊邻居,自然也是熟识的。徐氏在肉铺前停住,咬牙道:“给我切一斤排骨!”
屠户扫了一眼被徐氏搀扶的徐寿,自然明白是咋回事。挑了一斤骨头带肉放到荷叶里包好,又挑了块鸡肉放进去,笑道:“这算是我送的,给徐哥补补身子。”
徐氏道谢,连忙提着肉赶回家去。
从这条小巷进去,正好能瞧见他们所在的家。
徐氏把肉放进厨房里,让馨儿看好自己爹爹,随后匆忙收拾好茶叶,赶到集市去。
他们这样的人家,收入其实很是单薄。前几天所说因为徐寿的死而获得不少抚恤,这些虽然不用还回去,只是欠下的人情还是要还的,依旧需要不少的银两。
徐氏从前便在集市里卖茶,经人介绍嫁给了金吾卫伙长徐寿,但她也只是在馨儿年幼的时候待在家里,其余的时间大多都是在外面卖茶为生。
当年天下还是在庆国掌控之时,规矩众多,为人妇者便不可抛头露面。
只是随着先秦之乱,到最后大周建立,天下已经是武盛文衰。很多规矩早就被打破,街上随处可见的女孩,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装扮,众人只会以欣赏的眼神来看。
这在当年是无法想象的。
徐氏背着一箩筐的新茶,赶到自己的铺面上。这里背靠一座香料坊,因为门前有口井,打水更方便一些。
徐氏把水煮开,泡了一壶茶,顿时浓浓的茶香弥漫肆意。
做完这一切,徐氏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稍微放轻松了一些。只要丈夫还在,家里的顶梁柱便还存在。
徐氏忽然察觉到,自己面前多了一道黑影,她不由地抬起头。
“徐家娘子,我这一直盼着,你总算来了。”
一道阴笑传来,配合上一张怪异的脸,一个男人站在徐氏的面前,面露怪笑地说道。
徐氏心里狂跳,她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
这是集市里有名的泼皮无奈,曾经有一次来骚扰过徐氏,不过后来被徐寿带人教训了一顿。
这一次,徐氏能清楚地看见,这泼皮眼神里的肆无忌惮。
……
徐家。
徐寿回到家里,就愣愣地蹲在墙角里。他的女儿徐馨儿年纪尚小,不过很懂事,一直攥着爹爹的衣角,不肯松开。
这样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徐寿忽然开口道:“馨儿,你先回屋子里去。”
“不行,娘让我看住爹爹!”徐馨儿摇摇头,羊角辫乱晃着。
徐寿道:“听话,爹爹就在家里,不会出去的。”
徐馨儿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乖乖地回到自己屋子里去。
等到徐馨儿回到自己屋子里,徐寿忽然站起身,眼神里冒出一道诡异的光芒。
他悄无声息走到厨房里,取出那块肉,将荷叶打开,里面的血水顿时流了出来。
他心底,有一丝渴望。
这渴望一旦产生,便再也挥之不去。
他把荷叶里那块鸡肉取出来,这块鸡肉双翅和双腿已经被拽去,头也被去掉,只有一副鸡架。
这是生肉。
上面还带着鲜血。
徐寿把鸡肉拿到正堂里,咽了口水。
血腥味充斥鼻尖,但对于徐寿来说,却香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