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颤动。

“他到底要干什么？”

“戚公子对小姐的心意，小姐应该比谁都清楚！今夜，便是你们的成亲之夜！”九娘依旧不咸不淡地说着，我突感到心悸，伸出十指，紧紧抓住了桌沿，他竟要强娶我。

九娘见我脸色不好，也不再多话，只是形式地叮嘱了我几句，就全身退下。

我气极，一口气将桌上的嫁衣和首饰，全盘扫落至地上。

浮香居的夜晚是及尽繁华的，夜色无边，那一条条被彩灯渲染的小道，都仿佛染上了颜色一眼变得五彩斑斓。美女佳肴，永远是浮香居不变的主题。

进来了几个丫头，却不是上午来的那几个，一看样子，就知道是会武艺的。

她们一进来，就道，“奴婢是进来服侍小姐更衣的！”

我缓缓地转过身来，“滚！”

她们面无表情，“这全是戚公子的意思，还希望小姐乖乖地照着做吧！”

我愠怒，“你们算什么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她们却恍若未听见似的，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渐渐走到我身边。“小姐，得罪了！”说罢，就来脱我的衣服，我大惊，想要挣脱，可是她们都是有武艺的人，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放开我，放开我！”我还是徒劳地挣扎着，她们尽管已经给我穿上了嫁衣，却无法再给我梳妆打扮。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撞开，戚公子一身酒气地冲了进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撞门声，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他的右手上还拿着一个酒瓶子，他一边仰首灌着，一边指着这些丫头们命令道，“你们……你们都出去！”

那些丫头们随即听命走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不躲不逃，只怔怔地看着他。他傻笑着向我走近，酒瓶子里的酒水已经喝干了，他一把扔到角落里去。

“嘿嘿……”他笑着伸手抚上我的头发，“你怎么不乖乖地梳头呢，瞧，头发好乱，来坐好，我给你梳！”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他一愣，继续伸手来摸我的头发，“乖，别闹！”

我去推他，使劲地把他推得远远的，粗喘了几口气，“我说了，你离我远点，别来碰我！”

他没有反抗，被我推倒在墙角上，一动不动，只是神色不再有了嬉笑之意。

“倘若你在那场战争中就已经死去，或者永远走散不再相见……我想我已经把你烂进了肚子了。可是老天有眼，给了我一个再次重逢的机会，我怎么可能再放过你！你知道吗！那日，义父将我叫到他面前，许诺要把你许配给我，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他陶醉地陷入自己的世界里，那声音悠长的，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可是他说的这些，我都已经记不起来，不管“我”曾经和他怎么美好过，我都想不起来。

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沉痛感，却是挥之不去的。我再次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让他失去双眼的血腥之夜。

我痛苦地摇着头，撑住脑海里的最后一丝清醒，慢慢地倒退着，“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欠你的恩情，我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无以为报！”

“你知道今夜是什么日子吗？”

他突然放柔了声音，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我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笑了，有些诡异的，“今夜刚好是你的18岁生日！”

什么，我倏地瞪大了眼睛。而他已经于我近在咫尺，他的食指一撩，就将我额前的乱发挑到一边，耳边一热。

他道，“既然一辈子无以为报，那么就在今晚偿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