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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应县，即身国中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县城。

事实上对于楚难来说，就连这个所谓的“即身国”都是个不起眼的地方——楚难不是没尝试过装作妖怪去打听消息，结果这里的人不止不知道西牛贺洲，更是连东土大唐又或者汉帝国这种强盛的国度都没听说过。

这就很不对劲了，天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在接触了一些这里的民众之后，楚难倒是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个行脚商人会是一副乡下土炮的样子了——实际上和行脚商人相比，那些乡民们的表现要更加不堪。别说什么即身国的国王的花边消息了，他们能知道宝应县的县令叫什么就已经很不错了。

想想也是，平头百姓只是忙于生计就已经费尽心力了，又哪还有心思去管那些有的没的。

“所以我们太平道才要来帮扶诸位乡亲父老！”

有身披八卦袍的道士站在街口，面对着围拢而来的民众们，一脸正色。

“诸位或许日子过得困苦，收成也不怎么合心意，但是只要有了这仙法……”

说着话，道士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

“诸位且看！”

布袋倾倒，有粮食稀稀拉拉地从布袋里被倒了出来，但却怎么也倒不光，不一会便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喔！”"厉害！"“牛批！”

看着地上那些粮食，还有明显装不下那些粮食的布袋，民众们纷纷瞪大了眼睛，用自己的方式感叹着眼前的神奇。

“你看，确实是仙法没错吧？”

人群之外，穿着破衣烂衫的行脚商人远远指着正在倾倒粮食的道人。

“虽然我不会，但是这种法术我也是听说过的。纳须弥于芥子……”

“纳个蛤蟆。”

仅仅只是瞟了一眼，楚难便开始摇头。

“这小子手心里扣了软管子，粮食就在他身上，拿在手里的袋子就是个幌子……你还真觉得这是法术？”

“呃，骗子？”

行脚商人脸色一僵。

“那我们去揭穿……”

“不去。”

楚难抬起爪子，把行脚商人拦了下来。

“别管，直接走。”

“走什么走？”

行脚商人拧起了眉头。

“我伍隼……嗯？”

行脚商人的视线中，银白的野狼面无表情。

这只狼是认真的。

“走吧。”

楚难忍不住叹了口气。

即使那个道士是骗子，也是颇有群众基础的骗子。真要在这时候跑上去拆台，怕不是台都没上去就要被愤怒的民众活活打死。

事实上这些民众需要的也不是什么真正的仙法，他们想要的仅仅只是一点能够热闹一些的娱乐罢了。

明明衣着光鲜却面露菜色，身边带着小孩却满脸愁容……这些民众们所散发的气息楚难很熟悉，现实里那些压力拉满的立派社畜们大多都是这副表情。

疲惫，双眼无光，却又隐隐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再结合上那个野鸡道士的手段……难道说今年粮食歉收？

如果是的话那就更要跑了，这种事沾上之后会极其麻烦，一个弄不好他怕不是要被挂回登录空间。

“走了。”

楚难伸出爪子扯了扯行脚商人身上的破布条。

他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嗯……嗯？”

像是看到了什么，行脚商人长大了嘴巴。

“你看！你看那边！这次是真的仙法！”

“……”

楚难扭过头，正好看到道士用两根手指刺穿了一块木板。

“我太平道乃道门正宗！”

轻而易举地用手指将木板撕成两半，披着八卦袍的道士手一抖，便有炽蓝的火焰从道士的掌心冒出，顷刻间便将木板残骸烧为灰烬。

“入我太平道，可强身健体！入我太平道，可益寿延年！入我太平道，你就能一个打十个！”

这种宣传手法在楚难看来自然是极其简陋的。前言不搭后语，就连宣扬理念都这么简———不过民众们却意外地很吃这一套，甚至已经有不少人凑过去问符水怎么卖了。

"赶紧走，这些人要出事。"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