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城下倒着金汤,烧得腾沸的粪水,倾倒在甲士们身上。
滚烫的粪汤,一身的皮甲,也不能抵挡这股热度,身躯登时皮开肉绽,一个个惨叫哀嚎着,堕下云梯。
大军列阵,荀少彧面色低沉,无数大军冲锋,十数丈高的城墙,宛如血肉磨盘,吞噬着一个个生命。
丝丝缕缕的血煞之气,凝聚一股。虚空之上,汇聚成一头黑虎,张牙舞爪,跃跃欲试。而治舒县上的守军们,不知不觉,凝聚出一股强烈的凄厉气机,仿佛一头苍鹰,展翅欲飞。
两军交战,战况惨烈。虚空之中,由军气所化的黑虎、苍鹰,也在彼此胶着。
苍鹰一根根毛羽掉落,黑虎虎爪压在苍鹰背脊上,虎口不断撕咬。
“长策都,退下;鹰扬都,进兵!”荀少彧咬牙,断然挥手。
如今的丹阳军,几度扩编,长策、熊渠、鹰扬、豹韬、狼牙,都由‘卫’制,扩编至‘镇’
一卫八百甲士,一镇则有三卫,两千五百甲士。
“驾!”
“驾!!”
传令官策马宣令,兵阵立刻转动。
杨不已摩拳擦掌,长弋按在马首,一声大喝:“鹰扬镇大军,随本将来……”
轰——
一块块碎石,轰击在城墙上,发着阵阵沉闷的响声。
这几年,荀少彧在丹阳,休养生息,却也不是真正放下兵戈。只是小股冲突,就是数十、上百起之多。要不然,他也练不出,这等强兵劲卒。
只有真正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才可称得上是百战精卒。
看着前方鏖战,荀少彧眸光沉着。
赵文远低沉道:“大帅,治舒县城高河深,是扬州有名的坚城。想要拿下此城,我军付出的伤亡……”
荀少彧冷声道:“此时我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拿下庐江,九江府就是我囊中之物。庐江、九江二府互相牵制,杨琨陈兵丹阳,牵制我大军。”
“这就是一把锁,锁住了丹阳的命脉。”
荀少彧呢喃道:“为挣开这一道锁,些许的伤亡,何足惜之。薛定鳄率一镇大军,想必也能牵制杨琨一些时日。”
“现在看的,就是敌我两方,谁能坚持下来……”
现在这情形,就看谁先崩溃。两方连日血战,对兵卒士气的消耗,也是十分致命的。
一旦一方崩溃,必然是一场连锁反应下的大溃败。
…………
城墙之上,经过数次拼杀,血迹斑斑,旌旗斜放。
赵磐面色煞白,看着城下,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丹阳兵,心头寒意上涌。
“疯子,疯子,方国端这个疯子!”
“你他么的,想要老子的命,老子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赵磐显然被丹阳兵,悍不畏死的表现,给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荀少彧用兵,四面出击,穷追猛打。虽然自身伤亡惨重,但给守军带来的压力,也是十分沉重的。
而丹阳兵的凶猛悍勇,也大大出乎赵磐的预料之外。
“传令,四门守军,严防死守,不可让敌军,在城头站稳脚跟。就是用老弱妇孺,也要给他们推下去。”
赵磐面色苍白,须发之中,夹杂着一些血丝。
赵磐能从一介私盐贩子,帮派头目,抓住天下大乱的机会,夺取一府之地,也自然有着他的果决。
不狠,不毒,不辣!
如何能在这人吃人的乱世,活的如此滋润。
可以说,在乱世中能生存下来的草莽英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传奇。
能从一无所有,走到今时今日。运道、心性、手腕,三者缺一不可。
乱世枭雄,个个都输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人。
轰——
正当赵磐,想要再度召集兵卒的时候。城墙下方,一道震耳欲聋塌陷声,让赵磐的面色,陡然扭曲。
“这是……”赵磐脸色铁青,嘴角抽搐,不可置信的呢喃。
“墙塌了!”
“墙塌了!”
城墙下的喧嚣声,彻底打破了赵磐的一丝侥幸。
虚空上方,黑虎一爪抓在苍鹰颈部,虎口恶狠狠的,撕扯下一大块血肉。苍鹰悲鸣,不断蒲扇羽翼,勉强招架。
荀少彧抬手,大呼:“进兵,进兵!!”
“风!风!大风!大风!!”
上万兵甲的呐喊声,如同一片片惊